“來多久了？”快步走了過去。

“曼曼前腳走我後腳就到了。”項明軾笑著答。

“哦，那是快的。”梁珂鑽進車裏，趕拉著安全帶自己係上。

“嗯，曼曼得對，我們確實要抓做功課。”項明軾見自己係了安全帶，卻還是彎下腰去，在耳邊輕輕了句。

“你……”梁珂臉一紅，麵前的人已經起了。項明軾啪的一下關了車門，朝駕駛室走去。

葉曼曼那個大嗓門，話也不曉得輕點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梁珂心底忍不住歎息，撇了撇，朝車窗外看去。

“猜猜我們去吃什麽？”項明軾見不吭聲，估計是害了，隻能先開口調節氣氛。

“不知道。”梁珂看也不看他。

“猜中有獎。”項明軾繼續引，“大獎喲。”

“哼。”梁珂悶悶地哼了一聲，表示不滿，“項明軾，你真稚。”他這是拿當孩子哄嗎？還猜中有糖吃呢！才不稀罕。

“珂珂，你的又能掛油壺了。”項明軾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笑意。

“壞蛋。”梁珂終於正過臉來瞪了他一眼，目一掠，看見儀表臺上擺著一隻憨態可掬的熊，隻有掌大，“咦，這是在哪兒買的？好有意思。”完就手去。

“就知道你會喜歡。前些日子我在外麵散心的時候看到的，覺得很可，就買了下來，結果忘在行李箱裏。直到前我收拾東西才讓它重見日，果然派上用場了。”項明軾得意地笑了，“今芷馨看見了也好看。”

“哦。”聽他突然提起阮芷馨，梁珂的心沉了下去。梁珂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於是靜觀其變。

“想要，我要留給你。”他娓娓道來，偏袒之心再明顯不過。

“明軾，我突然很擔心。”梁珂道出心底所想，“芷馨那邊，會不會……”

“這種東西要你我願，非要一相願我也沒有辦法，我隻能告訴我的態度，其他的，還是要看自己。”項明軾眸深沉地朝梁珂看了過來，“珂珂，不會為我們裏的問題，你放心。”

“我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阮芷馨是一相願，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心裏唯有，隻是還是覺得不忍心，“這樣會不會傷到？”

“我跟是不可能的，傷總比讓一直有期盼要好。”項明軾聲音低沉，似也有不忍，“這樣，才可以更快地走出來，才可以再去喜歡別人。”

“嗯。”梁珂點了點頭。

“沒事的，是個堅強的人。”項明軾騰出一隻手來了梁珂的額頭，“給點時間吧。別想了，我們去吃飯吧。”

梁珂期末考試在即，項明軾則在忙畢業的一堆事，雖然都有打電話，隻是又是幾不見。梁珂再也沒在自習室裏看到阮芷馨的影，葉曼曼要躲起來養一養傷，過幾就沒事了，安梁珂別想太多。

周五梁珂剛上完最後一節課，梁瑋的電話就來了，是父親命令他來接回家吃飯，人已經在路上了，幾分鍾就能到學校門口，讓梁珂收拾東西趕出來。

梁珂答應梁瑋馬上出去，路上的工夫想著給項明軾掛個電話，誰知道電話那端提示關機，再打，還是一樣。梁珂想他可能在忙重要事，於是關了手機，也沒想太多。梁珂加快了腳步，出了校門，果然就看見梁瑋的車子停在學校門口。

梁珂走過去，拉了拉車門，居然沒有靜，於是敲了敲車窗，“哥，開門。”

哢嗒一聲輕響後，梁珂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走吧。”邊邊側拉住安全帶係上。

“嘖，你是不放心老哥的技嗎？”本是遵守通的好習慣，落到梁瑋眼裏，卻是實打實的不信任，“妹子，你哥可是老駕駛員了。”

“知道知道，你才滿十歲就想老爸的車去兜風。”梁珂毫不客氣地提起當年某人的糗事。梁瑋車不，反被逮住，換來一頓好打，躺在床上養了好幾。

“哼！”梁瑋輕哼一聲，“沒同心，我記得那會兒你在旁邊笑呢。我一直都沒想通，老爸不是去了外省，怎麽突然就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去拿車。，是不是你告的？”

“怎麽可能？我雖然不支持你車，可是，也沒壞到去告呀。”梁珂抿樂了。除了還會有誰？也許男孩子對車子有生的喜，雖然那會兒也不大，卻還是知道利害關係的。梁瑋雖然個子高，可是坐在車裏，也要探著腳才能勉強到剎車，怎麽可能不出事？

“還笑，我敢肯定絕對是你，別怪哥沒提醒你呀，要是哪到你挨打，我也躲在一旁笑。”梁瑋不滿地瞅了一眼。

“哥，你挨揍那我哪裏有笑，我明明是被嚇哭了好不好？”梁珂爭辯。路口的紅燈亮起，趁著車子停了翻出手機看了看，什麽提示都沒有，不知道項明軾到底做什麽去了，居然關了手機。

“坐車的時候別看手機，明明最容易暈車還一點也不注意，你要是敢吐在我的車裏，我肯定跟你沒完。”梁瑋見看手機立馬道：“坐穩了，我要加速了，免得爹媽在家裏等。”

“哦。”梁珂趕忙收起手機，著安全帶，很聽話地坐端正，“咱爸今怎麽有空回來吃飯了，家裏平常不都是周六周日聚餐嗎？”

“不知道，可能他最近比較閑，回家就知道了。”梁瑋打方向盤上了環線，車子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沒多久就到了家。梁珂等梁瑋停好車，跟他一起朝屋裏走去。

“爸，我們回來了。”進了屋，梁瑋朝坐在沙發上的人喊道。

“爸……我回來了。”梁珂故意把音拖得長長的，臉上堆著笑，朝沙發走了過去。

梁嘉升扭頭朝梁珂看了過來，臉上表異常嚴肅，沒等梁珂走到他麵前，他已經站了起來。

“爸……您……”

那句“怎麽了？”還沒來得及出口，梁珂隻覺得眼前一黑，耳邊就開始嗡嗡作響。

“爸！”梁瑋驚得大喊一聲。

梁珂明明聽到哥哥的聲音，卻看不清他的樣子。臉上不疼，木木的。張了張，什麽話也沒有出來。

“梁嘉升，你做什麽！沒事怎麽突然打孩子？你作死呀！”葉英珠的聲音帶著哭腔，“珂珂，珂珂，你有沒有事？珂珂……”

有人捂住了的臉，有點暖，可是這點暖，本沒辦法讓冷下來的重新熱起來。

“年紀不學好，居然談！我送你上學的時候是怎麽代你的？居然跑去勾引人家男孩子，項家那邊的話有多難聽你知道不知道！”梁嘉升怒極，樣子也異常兇悍，像是要把梁珂生吞了似的，“項家的兩個子有什麽好？不就是模樣稍稍端正些，都是學醫的，未來能有多大就？還有，那邊老大打就定了婚約的，你明明知道，還黏著他，丟不丟人呀！”

“爸，您什麽？”“婚約”兩個字似驚雷在梁珂心底炸起，的腦子居然能運轉了，“項明軾定了娃娃親？”

“爸，明軾跟珂珂的事本不是項家人的那樣。”梁瑋心急，見梁珂半張臉腫得老高，明白父親今絕對不僅僅是嚇唬人，於是進話來，“他們隻是單純地相互喜歡，而且，還是明軾先喜歡珂珂的，喜歡很多年了。還有，明軾從來都沒提過他有婚約在呀！”

“你閉，當哥哥的明知道妹妹不學好，不及時阻止，居然還跟著搗！滾，滾上樓去閉門思過，想明白了才能吃飯！”梁嘉升抖著手指指著樓上，衝著梁瑋吼道：“他當然不會，現在還不用結婚，先騙梁珂玩著呢！”

“梁嘉升，你今發的什麽瘋呀！”葉英珠終於哭了起來，“珂珂，你坐下，媽媽給你拿冰塊敷敷臉。阿瑋，你別跟他了，他隻信外人的話，自己家孩子的話一句不聽。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什麽品自己都不清楚了，不是老糊塗了是什麽？”

“媽，不用了，不疼。”這就是暴風驟雨嗎？梁珂默默地想。慶祝晚會之後氣得關了手機，估計項明軒電話沒打通，就發來信息詢問，隻是裝傻無視掉了。一直以為，若是項家的人知道了跟項明軾的關係會不高興，項家人會是第一個朝發難的人，然而怎麽也沒想到，最先責難的會是自己最最敬的父母，他怪不聽話還會慚愧，可是，他居然認為自己的兒會做出主勾引人的事。可他就是信了，信了別人，不信。

“哎喲，這是怎麽了？哎喲，珂珂，疼不疼呀？”福姨聽到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一看這架勢，臉都白了。

“怎麽可能不疼？臉都腫了。福姨，福姨，快點兒拿冰塊來！”葉英珠對福姨道。

“哎哎，我這就去。”福姨連連點頭，轉就準備去廚房。

“福姨，不用了，不疼。”梁珂一把拉住了，“我好累，我先去上麵休息一會兒。”

“得先吃飯，啊，珂珂，得先吃飯，再大的事，也要先吃飯。”福姨心疼不已，握住的手，不停地拍著。

“我不。”梁珂終於哽咽起來，“我不……”的聲音越來越低。緩緩掙開福姨的手，出個的笑。不是好累，是心裏好痛，痛得呼吸不順，要一個人靜一靜。

拚命甩了甩頭，步子越來越快，幾乎是跑著上了樓。

估計是的模樣嚇到了在場所有人，從來沒這樣過。居然沒有人來攔，也沒有人跟上來。梁珂推開門，進了屋，轉就將門反鎖起來。

最喜歡的大床就在眼前，卻挪不腳步，好像所有的力氣都在剛剛衝上樓的時候用了一般。

手機在口袋裏振起來，剛準備去掏，梁瑋的聲音就傳了進來，“珂珂，開門，讓哥哥進去。”

梁珂沒有，指端到手機，卻沒有勇氣將它拿出來看一看。

“珂珂，聽話，讓我進來。你的臉要敷一敷，要不然明會腫得很厲害，你還要回學校是不是？”梁瑋在門外耐心地哄著，語氣雖然緩和，卻有著掩不住的擔憂，“珂珂，哥哥知道你難，實在不行，你就哭一場。要不，你開門，哥帶你去散散心，好不好？”

手機振終於停了。梁珂咬了咬牙，將手機掏了出來。有個未接來電，是項明軒打來的。有些疑，卻沒有力去多想。

“珂珂，要不你先睡一覺，一會兒哥哥再上來找你。”房裏半沒有反應，梁瑋終於放棄了，“那哥哥先下去了。”

腳步聲漸輕。梁珂抹了抹臉上的淚，深吸了口氣，按下回撥鍵，電話很快通了。

“珂珂，你在哪裏？”電話那端傳來的居然是項明軾的聲音。

一直強忍著的淚水，肆意流下。梁珂眼前迷蒙一片，如同現在的心，看不清，什麽也看不清。

“在家。”答完立馬捂住，生怕電話那端的人聽出端倪。

“今就回家了？”項明軾有點意外，“我還準備一會兒去j大找你。從昨到現在，我一直在跟導師討論論文的事，剛回家就借了明軒的電話打給你。我實在太忙，居然都沒發現手機沒電了，不好意思。你有沒有給我打電話？”

“沒關係，我也沒打什麽電話。”梁珂還是沒忍住，吸了吸鼻子。原來他的手機沒電了，難怪會關機。本來還擔心他會不會也遇上什麽況，沒有就好。

“珂珂，你怎麽了？”項明軾終於察覺到了異樣，“怎麽吸鼻子了？”

“嗯，氣太熱，回來的時候對著空調吹得太厲害了，有點流鼻涕。”為了裝得更像一些，完故意用力吸了吸鼻子，“唉，早知道就不貪涼了。”

“怎麽這麽不心？”項明軾有些著急，“喝點生薑水，再不行，就要吃藥了。”

“知道了，項醫生。”他的關心此時落在梁珂心頭，如同刀絞，那麽疼，快要撐不住。眼淚越來越多，鼻子完全不氣了，仿佛下一秒就會窒息。害怕會忍不住，然後質問他，可是如果那樣，他們就再也不會有以後了。原來深不過如此，明知道被瞞被欺騙，仍是舍不得就這樣結束。“福姨我吃飯，項明軾，我晚點兒再打給你。”

“好。”項明軾應道。

“拜拜。”話音剛落，就掛了電話。

窗外已經暗了下來，夜慢慢浸染房間。梁珂也不開燈，隻將自己抱，輕輕地啜泣。

梁珂有委屈，有憤怒，卻不知道要向誰傾訴，好像全是自找的，於是隻能自己吞了苦果。

待房間裏黑得手不見五指，手機屏幕突然又一閃一閃亮了起來。

梁珂在膝蓋上蹭了蹭臉上的淚，拿起手機一看，竟然還是項明軾打來的。眼皮一跳，猶豫了半晌，才將電話接起來，“項明軾？”有預，電話依然是他打來的，卻還是不敢肯定，隻能語帶試探緩緩地喊道。

“珂珂……”兩通電話相距的時間不長，可電話那端的人，前後兩次的聲音卻差別很大，前一次從容淡定，這一次沉重嘶啞，“珂珂，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定過什麽娃娃親，對象還是芷馨。我出不去了，昨晚上開始就出不去了。現在家裏除了明軒，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可是明軒不知道要怎麽跟你，所以不敢打給你。家裏盯他也盯得厲害，他隻能把手機給了我……”

原來他不過是假裝的。昨下午他打電話過來，要回家一趟，心裏想著，他跟阮芷馨應該會麵，於是就有點不開心，可是依然裝作若無其事。叮囑了他幾句，就沒再什麽。晚上，跟葉曼曼一起自習，回了宿舍，想打電話給他。想著他在家，怕有些不便，尋思著他若忙完，應該會打給，也就打消了念頭。

隻是，他並沒有打來，又安自己，他肯定弄得很晚，所以不方便再打，別上心。

難怪沒有電話，原來早就被項家人知道了。他先前卻在電話那端裝作無事一般，隻字不提，不過是想瞞下來，怕擔心，怕想。他他不知道自己定過什麽娃娃親，他不知道肯定就是不知道，他沒有騙，那到底是誰在騙人？

“珂珂，我不知道爺爺打過電話給梁叔叔，要不是梁瑋來質問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珂珂，你別哭，珂珂，你別哭……”項明軾急了，卻不能做什麽，隻是不斷重複同一句話，“珂珂，你別哭。”

可是梁珂卻是忍不住，越哭越兇。覺得難過，因為看得太清楚，不論怎麽樣，他們兩個人的，注定不會順遂了。

“珂珂，珂珂……”

無論電話那端的人得多心焦，梁珂都已經聽不見了。隻會哭，眼睛生疼，腦袋也像是要裂開了般。手機被扔到一邊，不要再聽那個聲音，隻會越聽越痛。阮芷馨果然沒有輕易罷手，想要的就要努力得到，因為不想再失去。葉曼曼對了，隻是梁珂猜不到的手段。跟項明軾的事隻是公開而已，就掀起了驚濤駭浪，若是阮芷馨不擇手段，跟項明軾又會如何？

梁珂沒來由地害怕，害怕有些事不控製地發生。抱住頭，使勁地揪自己的頭發，好像是要把痛轉移一點點，這樣才能好一些。

砰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麵踹開，接著開燈聲響起，白一閃。梁珂手捂住眼睛。

“珂珂……珂珂……”梁瑋衝進房裏，“珂珂……”

梁珂還在哭，像隻了傷的，蜷一團，又痛又無助。

“珂珂，你這樣不行，珂珂……”不管梁瑋怎麽喊，也沒有回應，梁瑋隻能在旁蹲了下來，去扯捂住眼睛的手，“珂珂……你這樣不行……”

他太用力，梁珂被他扯得晃了晃。鬆開手，想要抬頭看看梁瑋，給他一個微笑，讓他安心。可是，再也支撐不住，又晃了晃。梁瑋後麵還了什麽，已經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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