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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狐妻》 第3章 給活人燒香

然而,字條的第二行卻寫著:“馬上把我給你的東西栓在你睡覺的床腳上,在娃生下來之前,不可換洗上面的任何東西,更莫換床睡覺,夜里不要管外面的任何聲音。明早牲口一,你就來我門口燒一炷香,一定要跪著燒。”

 這第二行的容屬實讓我娘不著頭腦,再往下看去,劉半仙寫的東西看不懂,是一些扭曲的符文。

 爹剛走,我娘的悲痛心難以平復,當天夜里并沒有睡覺,一直在思念著我的爹。

 到了深夜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衛媳婦兒,我想進來找你聊聊,你同意我進來嗎?”

 這聲音我娘很悉,就是懷上我之后,經常在深夜喊我娘的那個人!

 我娘膽子很小,被嚇得蜷在被窩里的哭,很小就聽說過,臟東西若要進人家門,必須經過主人同意,所以一直不敢理會。

 然而,門外的聲音就這麼一直反復的喊啊喊,無論我娘把耳朵捂得多嚴實,那聲音就如同魔咒一般縈繞在的耳畔。

 直到一聲鳴之后,外面才突然沒了靜,我娘揭開被窩,原來天都亮了。

 天麻麻亮,一夜未眠的娘壯膽到了劉半仙的家門口,按照劉半仙信上的指示在門口燒了一炷香。

 但當我娘準備起的時候,路口的位置卻傳來一個老頭子的聲音:“衛他媳婦兒,你在搞啥子?”

 我家姓衛,十里八村都這麼稱呼我娘。

 我娘回頭一看,才知道是劉半仙這村里的村長,老李頭。當時神恍惚,只是埋著頭說,這是劉半仙讓這麼做的。

 老李頭兒一臉恐慌的走了過來,盯著劉半仙的院門看了半天,最后臉大變,一屁坐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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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是給死人燒的,哪有給活人燒香的道理啊?衛他媳婦兒,你惹禍了啊!”

 老李頭不停往后面退,扛來的鋤頭都不要了,站起跟發瘋似的跑沒了蹤影!

 我娘不明所以,當時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哪能得起老李頭這般嚇唬?趕去敲劉半仙的門,但是,無論我娘怎麼敲門,院里就是沒人答應,劉半仙好像不在家。

 最后我娘惶恐的跑回了家,在家里心驚膽戰的度過了一個白天。

 天剛黑,坐在客廳里,襯著下淚都流干了,想我爹,又怕半夜那人會再來找

 就這麼想著想著,娘逐漸的迷糊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竟聽見祠堂里有人說話,好像是我爹的聲音。

 “阿秀,劉半仙下來找我了,讓我告訴你一個事。”

 “他說你爹打死了一窩狐妖的種,那狐妖害死了爹和大哥二哥,怨氣卻還沒散,找上你了,想讓我們衛家斷子絕……”

 “劉半仙說,如果他沒算錯的話,咱的娃要十八個月才能生下來,只能活到十八歲!”

 “如果你不想等娃十八歲那年跟你骨分離,要麼你就別生了,下來陪我,要麼你就等娃滿月那天,找兩只子牲口,用紅布蒙著它們的眼睛,去青丘山里給娃找門親事。”

 我們這邊習慣把稱為牲口,子牲口的意思,就是還沒下過蛋的母

 “劉半仙說,你要把牲口和娃放在一起,你就跪在娃面前,不能抬頭看,如果聽到牲口了,你再去看,這時候正在吃牲口的就是咱娃未來的媳婦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管它是野豬野狗,還是蛇蟲螞蟻,你都不能趕走了它,把它和娃一起帶回家來。”

 “娃的名字我都想好了,衛青,青年有為……呵呵,你拿個本子把這些事寫好,讓娃十八歲生日那天夜里,去老二死的那座廟里看看,那狐妖怨念深重,恐將想方設法的來找你,要不,你忙完了,我就上來接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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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這里的時候,我娘渾一抖,然后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個夢。

 但是,當我娘大汗淋漓的著氣時,祠堂那邊卻再次傳來我爹的聲音:“對了,明天去幫劉半仙收尸,給他埋在那座廟門口,記得在本子上寫好,讓娃長大了去把墳挖開,把劉半仙的尸骨搬到村兒墳圈子里重新埋。”

 這醒目的聲音,當場給我娘嚇得渾一抖,朝著祠堂的方向喊了我爹一聲,接著就虛弱的昏迷了過去。

 這件事給我娘嚇得不輕,以為是自己太思念我爹,神出問題了,一開始并沒太在意,直到第二天,老李頭突然來我家,他告訴我娘,劉半仙死了,吊死在院門背后的!

 劉半仙還留了書,說后事給我娘來辦!

 聽老李頭這麼一說,我娘一屁就坐在了地上!

 之后,我娘好像就變了啞,從那一刻開始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所有人都覺得劉半仙是被娘克的,嫌晦氣,不愿意手幫忙,是我娘背著劉半仙的尸,去破廟門口挖坑埋的。

 轉眼間過去了一年,在這一年里,每當夜深人靜時,那個人的聲音總會準時的在門外喊我娘,一個勁的問我娘能不能同意進屋,我娘知道這是臟東西找上門,但劉半仙也死了,我娘實在找不到收拾外面那東西的辦法,每天夜里都承著極大的恐嚇,最后就瘋了。

 我娘不會跟別人開口說話,卻非常喜歡自言自語,每當夜幕降臨時,如果有人從家門口路過,他們就能聽見我娘在屋里胡言語的聲音,燈也不開,此事還嚇著過不小孩子。

 所有人都認為是死了孩子丈夫,經不起折磨瘋的。

 盡管我娘變了瘋子,但爹說的事,我娘一件也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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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神不太正常,但照顧肚子里的孩子卻也是沒疏忽半分,經歷了各種艱辛刻苦終于把我生了下來,并在我滿月那天,按照爹的吩咐找了兩只子牲口,背著我重新來到了青丘大山里,當初和爹一起睡著的那個中。

 當天夜里,我娘把我和兩只母放在口,則跪在面前,埋著頭在那里胡言語了起來。

 寂靜的青丘大山,銀白的月和漆黑恐怖的,眼里的一切都充滿著詭異,我娘卻也不怕。

 半夜十二點的時候,一只母突然在毫無征兆的況下,撕心裂肺的慘了一聲,瞬間打破原先的死寂!

 當我娘抬頭看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只小野狗正在啃著母的脖子,要知道我娘差不多就跪在的面前,在之前,眼前靜得連風聲都沒有,哪怕是一點風吹草,我娘也能聽個清楚,不知道小野狗是怎麼悄無聲息出現在面前的!

 多年后我看到我娘的筆記,才知道形容的是一只白的野狼崽子。

 奇怪的是,那只白的野狼崽不懼怕娘,也對娘沒有惡意,一邊吃著牲口,一邊對著我娘擺著,臉上似乎在對娘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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