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八年,十二月三十日。
上海的早晨,天空湛藍無云,平的江面好似黃金沙灘,岸邊的樓廈猶如沙雕城堡,在明亮的照耀下璀璨一片,仿佛眨眼就會消失的海市蜃樓。
江海關大樓的大鐘敲響,名曲《威斯敏斯特》開始報刻。與此同時,一艘渡駛來打破了江面的平靜。
渡甲板上,一個年輕子憑欄而。約莫二十出頭,頭戴白鐘型帽,穿胭脂紅大,黑的腰帶束出細腰,大下三寸大葉紋的繡旗袍,腳上一塵不染的黑皮鞋鑲半圈珍珠,鞋跟也近三寸。
服飾搭配完,新穎又華貴,子的容貌也無可挑剔。一縷勾在耳后的俏麗短發,杏花眼,櫻桃,腮玉面,皆是人專屬的標配。只是的眼神凌厲,線抿平,顯得十分不近人,哪怕甲板上看風景的人相當不,的四周也很清靜,冰冷的氣質令人退避三舍。
子手持一張卡片,冷眼看著上面“十周年慶賀”的字樣,然后抬起頭,一眼亞洲第一大鐘,柳葉眉高傲上挑。
十周年嗎?異國他鄉寄人籬下,苦熬十年只為求一席之地,而那些人鳩占鵲巢,在出生的家里安逸。慶賀十周年!很好,真的很好,也要為自己慶賀,十年磨的劍鋒,即將所向披靡!
“小姐,買花嗎?”一個穿著寒酸的小孩挽著花籃,怯生生朝子走了過來。
子往花籃里看了一眼,山茶,杜鵑,海棠,品種屈指可數,品相也不好。小孩被冷冷的眼神嚇得瑟一下,不敢再上前,低著頭往旁邊走去。
一只漂亮的手過來,在花籃里放了一張鈔票,取走一朵花瓣開始發焦的山茶,作干脆利落。
小孩十分驚喜,回頭尋找那位買花的客人,卻見子將山茶花夾在卡片里。
“謝謝小姐。我找你錢。”小孩拿起鈔票一看,大面額的,一下子愁了臉,“小姐,我找不開。”
沒人回應。
小孩抬頭一看,子已經走遠,那一鮮紅的大被江風倏地吹開,仿佛揚起的戰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