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家娘娘心有別人,卻一直替保,紅兒就算不被判那欺君之罪,也不了會被連坐。
錦妃暗自吐出一口氣,萬般無奈,隻有往坤寧宮而去了。
一個時辰後,坤寧宮。
錦妃跪著,在皇後的審問下,把關於那陸公子的事都代了。
一五一十,事無。
徐皇後冷眼看向,看上去喜怒不明。“關於那陸公子,你為什麽不辯駁?你可承認得真幹脆。”
錦妃咬了下,然後答:“回皇後,那……那段往事代表我生命中最單純、最好的一段過往,我不想把它抹煞掉。”
“簡直愚蠢!”聽了這話,徐皇後立刻拂袖而起,把案上的瓷杯都摔到了地上,那聲音在此刻噤若寒蟬的坤寧宮顯得尤為刺耳可怖。
徐皇後沒忍住,上前直接給了錦妃一掌。“先提拔你為昭儀,還是本宮同陛下建議的。因為這後宮裏,屬你聰明、識大,又懂進退、知分寸。本宮竟不料,你如此愚不可及!”
“關於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忍,都可以打落牙齒和吞。可是皇後,那段過去,我不想抹煞。我這一生都葬送在這後宮裏,隻有那一段經曆,是唯一幸福的所在。”錦妃道。
“你可知,你敢在本宮麵前說出這種話,本宮想救、都救不了你了!”徐皇後麵上的怒氣過去,整個人看上去,竟有些痛心疾首。
“對不起,程錦辜負了娘娘的栽培。”錦妃朝徐皇後磕了一個頭。
“看樣子你決心已定。你該懂,這件醜聞,萬不得傳出去。”徐皇後道。
“明白。”錦妃抬起頭,便看見徐皇後走至自己麵前。
徐皇後手中端著一杯酒。
錦妃明白,那是鴆酒。隻需一滴,便可要人命。
錦妃指尖抖了一下,皺了皺眉,再看向皇後:“皇後,程錦死前,有一句話要說。雖然我確和梅妃有罅隙,但我絕沒有害,這點,請皇後明察。此外,紅兒很嚴,絕對不會把我、梅妃及那陸郎的事說出去。請皇後看在程錦甘願領死的份上,繞一命。”
“皇後您向來最是仁慈,請您相信,哪怕刑,都不會再讓人知道此事。這件醜聞,絕不會傳出去。”
“本宮心裏有數。”徐皇後蹙了蹙眉,終是這麽說道,“你放心得去吧。”
皇後這一語畢下,錦妃端起鴆酒,終究一飲而盡。
錦妃死後,皇後立刻安排人把送出皇宮葬了。
犯重罪,自然被削了昭儀的封號,也未皇陵。
對外,隻宣稱錦妃病逝了。
殺害梅妃的兇手,終究是沒能找到,徐皇後不可能把這事推給鬼神,最後也隻宣稱是失足落水的。
目擊證人是柳眉,據說,柳眉一開始因為梅妃之死傷心過度,有些瘋瘋癲癲,但被醫治好後,主對皇後表明,梅妃就是多飲了幾杯,自己跳下去的。
其後,梅妃的宮柳眉因為此事而過於傷心,天天以淚洗麵、鬱鬱寡歡,最後自盡追隨主人去了。
至於那錦妃的宮紅兒,直接消失了蹤跡,連都沒有。據說皇後也派人查了半個月,最後隻對外宣稱,紅兒也因為主子的死太過傷心,投井而亡。
一時之間,皇宮裏雖人人對梅妃、錦妃、以及兩位的宮先後離奇死亡的原因有諸多猜測,但無人敢議論。因為皇後下過令,妄議此事者,殺。
事真相如何,已掩埋在宮牆深深中。
除了靈骨齋的人,怕已再無人知道真相。
這一日,白折研磨好筆墨,在靈骨齋做記錄。
寫著寫著,歎了一口氣,不由回頭向寂修。
寂修在煮茶,他的眼波似乎染上了茶水霧氣的氤氳,顯得迷離而遙遠。
白折開了口問:“所以說,徐皇後不能讓梅妃和錦妃給皇上戴綠帽子的事傳出去,並且也要讓兩位到教訓,但梅妃已死了,所以皇後就賜死了錦妃?”
“嗯。”寂修點點頭。
“後來,皇後讓柳眉做了偽證。但怕柳眉泄,就把也賜死。對外,隻宣稱傷心過度,隨梅妃去了。”
“嗯。”寂修再點頭。
“那……紅兒是怎麽回事?皇後雖然宣稱落了井,但我去打聽了,那井裏本沒有。所以,紅兒不是皇後主賜死的。可是怎麽憑空消失了呢?”白折不由問。
寂修這一回沒有直接回答白折的話,隻說:“收拾一下,一會兒隨我去一個地方。”
“哦,好。”白折也不問寂修去哪兒,隻低頭繼續記錄。
寂修端起茶杯,聞了一口茶香,再隔著那輕輕淺淺的水霧朝白折去。
穿著一白袍,這服對纖細的材來說有些過於寬大了。
頭發隻簡單地挽了個髻,毫沒有戴其他子有的發飾,顯得特別素氣。
伏案記錄,認認真真,一不茍,安安靜靜。
伊人若斯,歲月靜好。
寂修微微瞇起眼睛,角過一個微笑,去了靈骨齋的二樓。
白折聽到後的靜,看了一眼,隻以為寂修是去拿一會兒上路要用的東西了,便沒做他想,隻低頭記錄著。
不一會兒,覺頭發上多了個東西。回頭,恰看見寂修俯在自己後。
白折了自己的發髻,“你在我頭上放了什麽?是不是在捉弄我。”
寂修不答,隻拿過來一個鏡子放到白折麵前。
白折這便見到,原來是寂修在自己頭上放了個發簪。
發簪是銀的,尾部有短短的流蘇,樣式簡單大方,很襯白折的氣質。
“你這是……”白折眨了眨眼睛,好似不解寂修的舉。
寂修隻淡淡道:“孩子,就是要好好照顧的。我創造了你,自然要照顧好你。”
“這是你買的……還是做的?”白折繼續問,卻已見得寂修已往外走去了。
“走吧,不然得遲了。”
白折隻得起追上寂修的步子。
兩人乘馬車,去了城郊三十裏地的位置。
寂修拿了一把鏟子,走到一地方,開始挖地。
白折眼見著寂修竟挖出了一個棺材。接著,寂修打開了棺材蓋。
打開棺材之後,白折看見了裏麵的錦妃。
錦妃看上去本不像死第22章了多日的,依舊紅齒白。
白折的心狠狠一跳,隨後便看見錦妃睜開了眼睛。
白折大驚之下看向了寂修。
寂修隻說:“折折,幫我把馬車上的箱子拿下來。”
“嗯。”白折從馬車上取下一個箱子遞給寂修,寂修打開箱子,白折才發現裏麵竟裝著錦妃的玩偶。
隻見寂修舉起玩偶,對它說:“紅兒,我帶你來看最後一麵。這下你放心了吧。活過來了。”
玩偶聽了寂修的話,流下一滴眼淚。
一滴眼淚落下之後,白折便到,這玩偶的眼眸驟然失了所有的彩。
原本,這玩偶幾乎如真人一樣,眼神靈,發也與真人一般自然順,好似不是傀儡,而是有生命的活。
這一下,它的頭發如枯枝,眼神也變得空,與其餘玩偶再無兩樣。
白折明白過來——錦妃活了,而它、死了。
此時正是傍晚。
日已西斜,日把這片荒野籠罩得一片暗紅。
紅的夕也照在了玩偶的臉上,頗有幾分悲壯和蒼涼的彩。
如今的它已經了無生氣。
它有著空的眼神,那滴淚正在它臉上幹涸,隻流下一滴耐人尋味的淚痕。
錦妃被白折扶出了棺材。
白折看著臉蒼白的錦妃,“娘娘,我扶你去馬車上休息吧。”
錦妃搖頭,隻看向寂修。適才並沒有看到玩偶流淚的那個場麵,對於自己為何竟然能夠死而複生也覺得十分詫異。
不由開口問了寂修:“這是怎麽回事?”
“娘娘可還記得,我問過你一句話。”寂修看向,“我問你,居後宮、步步榮華,與遠離皇權、與你的陸郎相守,你更想要哪種生活。”
“對。我回答了你,如果能夠重活一次,我想遠離這裏,隻想與陸郎相守……”錦妃蹙眉,“可是人死了就死了,為什麽還能活?”
說到這裏,似乎是察覺到什麽,錦妃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個玩偶。“難道……”
“對。就是因為這個玩偶。”寂修看向錦妃,“你還記不記得,這是可以幫你擋去災劫的玩偶。它是你的替。你遇到生命危險,它替你承。”
“它……”錦妃從寂修手中接過玩偶。由此,也發現了,這玩偶以前無比靈、幾乎與真人無異。有時候衝著玩偶笑,甚至能到它也朝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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