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家麥記,去年開業,轟全城。
時隔一年,這家麥記依然熱鬧。
孩子們爭搶著與門旁長椅上的“麥記叔叔”人偶合影。
一些大人則舉著“傻瓜相機”,興高采烈按快門,由門外的狀況,能想象到店里多麼火。
陳浩知道現在的麥記很火,可是火這樣,出乎他意料。
“哥哥,妞妞也想照相。”
妞妞仰臉看著陳浩。
“哥哥沒相機,沒法給你照相。”陳浩苦笑。
“哦。”
妞妞略顯失落,卻沒哭沒鬧。
陳浩道:“走,哥哥給你買漢堡可樂。”
“好呀!”
妞妞頓時笑面如花,可至極。
一老外忍不住舉起相機,為妞妞拍照。
陳浩朝老外笑了笑,帶著妞妞走麥記,店里人滿為患。
兩層樓八百個座位,沒一空位。
長長的收銀臺后站著三十位戴小紅帽的收銀員,依然忙不過來。
由于人太多,陳浩擔心妞妞被人倒,抱起妞妞,排隊點餐。
半個鐘頭后,一手端著漢堡可樂一手拉著妞妞的陳浩,終于找到坐的地方。
妞妞自己爬到椅子上,坐在陳浩對面。
“給。”
陳浩笑著把漢堡遞給妞妞。
“謝謝哥哥。”
妞妞很有禮貌,接過漢堡,吃了起來,邊吃邊問:“哥哥,你以前吃過漢堡嗎?”
“以前……”
陳浩沉,繼而點頭。
上一世,他第一次吃漢堡,是大學畢業后。
讀大學時,麥記肯記對于為貧困生的他而言,太貴了,往飽吃一頓的花費,相當于他半個月伙食費。
“哥哥,你覺得漢堡好吃嗎?”
“好吃。”
“哥哥,吃完漢堡,可不可以帶妞妞去游樂場玩。”
“游樂場……”
陳浩瞧著得寸進尺的小丫頭,哭笑不得。
若非他十八歲的外表下藏一顆中年大叔的心,多半會被小丫頭搞崩潰。
“爸爸媽媽好幾次說,要帶妞妞去游樂場,卻總是說話不算數。”妞妞說到最后癟,很傷心。
“爸爸媽媽說話不算數,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要怪他們。”陳浩手輕妞妞秀發,道:“吃完漢堡,哥哥送你回
家,好不好?”
“好!”
妞妞點頭。
“知道家在哪嗎?”
“在西面的山上,我和姥爺姥姥住在一起。”
“西面的山上。”
陳浩皺眉凝視妞妞。
京城西面的山,又名西山。
西山可不是普通人住的地方。
“家里有電話嗎?”
“有……號碼是……”
妞妞說出電話號碼。
陳浩記在心里,且不說妞妞的家是不是在西山,是家里有電話,足以說明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裝一部固話三千元,還得托關系。
普通人家沒這能力。
相對富裕的家庭,寧愿用三千塊錢買一臺二十一英寸大彩電,也不會裝用不太大的電話。
夕西下。
陳浩抱著妞妞走出麥記,在附近找到公用電話,打電話聯系妞妞的家人,之后坐在馬路牙子上等待。
吃飽喝足的小丫頭,在陳浩懷里睡著。
睡著的妞妞仍抓著陳浩的手,似乎怕陳浩丟下。
天漸暗。
陳浩瞅一眼妞妞戴在手腕上的米奇電子表,距火車發車僅剩一個鐘頭,妞妞家人再不來,他得誤車。
就在這時,一輛掛軍牌的綠吉普車急剎停在路邊。
吉普車四個車門同時打開。
“妞妞!”
一子率先下車,哭著跑向陳浩。
陳浩抬眼打量子,貌似三十五六歲,長相不算太出眾,材氣質極佳,有舞蹈演員那種范兒。
妞妞醒了,認出來人,哭喊:“媽媽!”
妞妞的媽媽周婷,把妞妞抱在懷里,流著淚,不停的說對不起。
此刻,一個年輕孩和兩名穿軍裝的漢子走過來。
穿著筆軍裝的兩人,一個是上尉,腰間配槍,另一個是大校。
“好年輕的大校!”
陳浩暗暗心驚,而最引人矚目的,是那個年輕孩。
孩面龐酷似“神仙姐姐”,材氣質比妞妞的媽媽還要好,不施黛,也能把大多數明星比下去。
九十五分,且是純天然的。
陳浩怦然心。
年輕孩捂著哭,雙眼已哭紅。
“小姨別哭,妞妞不怪你。”
摟著媽媽脖子的妞妞,轉臉安年輕孩。
“我是妞
妞的舅舅,非常謝你。”著筆軍裝的威武漢子上前與陳浩握手。
“不用謝,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陳浩不卑不。
“昨天我小妹帶妞妞逛街,妞妞走丟了,要不是你,后果不堪設想,必須得謝你。”妞妞的舅舅打開手包取出一疊錢。
“我不能要。”
陳浩拒絕。
妞妞的舅舅周鐵峰愣了一下,手里這疊鈔票,至三千塊,面前這小子竟一點不心,他倍意外。
“你是川人?”
周婷瞥見陳浩校服上“川一中”四個字,不問陳浩。
“我是川一中高三學生,來京城辦事。”
陳浩如實回答。
“你什麼?”
妞妞媽媽又問了一句。
“陳浩。”
陳浩說出名字,笑道:“我得趕火車,先走了。”
“妞妞再見,哥哥走了。”
陳浩揮別小丫頭。
“哥哥,你不跟妞妞回家嗎?”妞妞急了。
最恐懼最無助的時候,是陳浩救了這丫頭,這丫頭已把陳浩視為親人,不想與沈浩分開。
“下次來京城,哥哥帶你去游樂場。”
陳浩笑著安小丫頭,之后轉離去,沒因妞妞小姨的絕容而不舍,也沒因妞妞的非凡家世而心存幻想。
不是他不人。
不是他不想與權貴結。
自足夠強大,方能令人傾心,令權貴重視,憑救下妞妞這點恩,就妄想攀龍附,無異于癡人說夢。
陳浩走了,走的很干脆很灑。
“哥哥……”
妞妞又淚流滿面,試圖掙媽媽懷抱,去追陳浩。
“爸爸要去川工作了,下周媽媽帶你去看爸爸,順便看哥哥,現在乖乖跟媽媽小姨舅舅回家,好嗎?”
周婷在兒耳邊小聲說。
妞妞癟著點頭。
“這小子,有點意思。”
周鐵峰凝陳浩遠去的背影。
妞妞的小姨周倩,很細心為妞妞去臉上淚水,沒多瞧陳浩。
晚上七點半,陳浩順利登上南下魔都的特快列車。
“魔都,我來了。”
陳浩瞧著車窗外緩慢后退的景,不自呢喃,如果此行一切順利,他和父母的命運將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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