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喊我爸爸都愿意，當閨更不必說了。」

蕭禮冷笑了一聲：「趣真好。」

「更何況沈默他還不是直男。」

蕭禮聽完，臉上神復雜。

我將事實告訴他：「他最近剛和他哥們分手，我怕他想不開，就去酒店陪他吃了頓夜宵，又一起跳了劉畊宏健，為了幫他緩解力來著。沒想到……跳出急闌尾炎了。」

我知道這段話，信息量有點大。真直男不太好消化。

果然，蕭禮眉一皺，起朝門外走去。

出于我對蕭禮的了解，有著潔癖的他一定是消毒那只被沈默反復過的手了。

過了一會，他又回到了我邊。往我里輕輕放下一溫度計。

修長的手指蹭到我的鼻尖時，果真帶了一淡淡的消毒洗手的味道。

「下次，有什麼事直接打給我。」他忽然對我說道。

我怔了怔，嗯了一聲。

一時間，病房很安靜。我又有些困了，不知道睡了多久。

被尿意憋醒時天應該還沒亮，蕭禮坐在我的床邊，就著病房昏暗的白熾燈看書。他的眼睛已經熬得有些泛紅，我實在忍不住，剛一手。

蕭禮就抬起了頭，原來，我的手一直都被他輕輕握著。

他靠過來：「怎麼醒了？」

「我……尿急。」

蕭禮嗯了聲，彎腰不知道在我床邊弄著什麼。直到我看見他手里著一個袋子。

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完手，上還著導尿管！好尷尬，好社死！！

和蕭禮在一起那時候，我連素都沒敢讓他看過。即使住酒店，蕭禮在房間，我在隔壁廁所拉屎。開著所有水龍頭和花灑，我還是不敢使勁發力，就怕蹦出個屁來。

如今我努力保持的致人形象，在今天全然崩塌了。

突然好后悔，讓蕭禮留下來當陪護。

我的聲音帶著哭求：「蕭禮，你不要那個袋子。」

蕭禮真的不敢繼續了，抬頭問我：「疼？」

「不是。」我臉已經紅到耳，甚至都不敢看他。我小聲吐出一個字：「臟……」

蕭禮聽完無視我，一頓作，替我拿去清理干凈。看著他忙前忙后的背影，我的眼眶紅了。

好像自從四歲那年父母離異后，除了帶大我的外

婆以外，就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蕭禮回到我邊，拉下我臉上的被子。

「悶在被子里做什麼？」

蕭禮看見我的臉后，怔住了：「什麼事突然哭得這麼丑。」

聽他這麼一說，我哭得眼淚嘩嘩地流，止也止不住：「嗚嗚嗚，蕭禮，我在你心中好的形象全毀了。」

蕭禮聽了，又氣又好笑：「你眼里，我這麼淺？」

我吸了吸鼻子：「你當初難道不是因為我又香香，才答應當我男朋友的嗎？」

「不是。」蕭禮回答得太快，我哭得更傷心了。

下一秒，張著的就被蕭禮投喂了一顆白兔糖。他著糖紙，像是說給自己聽：「因為喜歡，才在一起。」

6.

因為蕭禮的這句話，我又重拾了信心。第二天，好閨沈默提著食盒來看我。

趁著蕭禮早上有兩臺手要忙，我讓沈默幫我化了個純素妝。

看著化妝鏡中的自己，滿意道：「沈默，你不愧是金牌化妝師，真的有兩把刷子！」

「哪里，明明是你底子好。現在又有了我沈某的妝加持，今晚還不得把那位蕭醫生迷得神仙墮落？」

「會說話就說多點，我聽。」我聽得津津有味，捧著沈默給我煮的糖水，連喝三碗。

剛喝完沒一會，就覺得腸子咕嚕嚕地蠕。

我：「你給我燉的什麼東西？」

沈默笑道：「我網上查的，香橙蘿卜水。排氣效果特別好。最適合你這樣剛完手還沒排……」

沈默話沒說完，我就放了個炮一樣的響屁。

沈默笑得發出鵝，邊笑邊海狗鼓掌：「哈哈哈哈哈！好屁，再來一個！排空了我請你吃大餐。」

我一努力，又蹦出幾個。

然后，我就看到了蕭禮。他不知道在病房門口站了多久，從他的表推測，應該來了一會了。

我滿臉通紅，腳趾快把床板摳爛時，蕭禮先開口了。

「07 床病人已排氣，今天可以安排手餐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沈默替我整理了一下劉海：「沒事，寶。這麼響的屁一般都不臭。何況蕭醫生他還戴著口罩呢。」

我生無可地盯著天花板，說道：「麻煩你馬上去一趟我的紋店，讓前臺的小姐姐今晚過來陪我吧。反正我已經沒臉再面對蕭禮了。」

沈默哦了一聲，走到門口又折回我邊，說道：「屋屋，其實我覺得兩個相的人，不用太注重這些。不然，你這樣談會很累的。」

我聽不進去，沈默也不自討沒趣，往我枕頭底下塞了幾支新買的膏后就走了。

7.

沈默走后，我拿起手機給從不主聯系我的媽媽發了一條短信。

沒想到這次，媽媽很快就給我回了電話。

我高興地接聽，沒等到媽媽的關心，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

「誰說急闌尾炎要手？先保守治療一下你會死啊？」

「當時很痛，而且醫生診斷下來確定不能保守治療……」

「你紋就算了，現在肚子上又多一道疤。你不嫌惡心我都嫌惡心！你是個模特，你這樣不值錢了你知道嗎！」

我昨晚刀口痛都忍了，但聽了這些話，我突然到渾都在痛。尤其是腔，痛得快窒息了。

我咬了咬，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難過：「實在不行，我不是還開了一家店嗎？我可以……」

「行了吧，就你那家破紋店能賺多錢，敗家玩意！下個月弟弟的學費別忘了打，不然我把你過去那些爛事都抖出去！」

電話已經掛斷很久，我還保持著接聽的作。直到有人拿走了我的手機，蕭禮將通話記錄最上方的那串號碼隨手拉進了黑名單。

「你媽又擾你了？」

我笑著說：「沒有，就是聽說我住院，有點著急，說話難聽了些。」

蕭禮看著我：「你妝都花了……」

我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臉上都是淚水。

以前也沒這麼矯，不知道為什麼，經過這次手，我突然好像活徹、活明白了許多。

就是長的代價，有點疼。

蕭禮說道：「住院化什麼妝，這里就我一個沒禿頂的男醫生，還是你早就得到手的。」

我本來傷心，聽了蕭禮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自己放走的魚，得努力釣回來。」

抬頭時，就看見蕭禮正盯著我看。他出手，輕輕拂開我臉上幾被眼淚黏住的頭發。

「林屋屋，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不用餌，我這條魚也會自己上鉤。」

我愣住了，蕭禮這話我怎麼聽不太明白？

蕭禮無奈又寵地笑了笑：「先吃午餐吧。」

8.

我大概率是和蕭禮復合了。他中

午親自喂我吃了一碗云吞，還陪我打王者。

蕭禮把對面打到殘后，就放任我上去收割人頭。

連贏三把之后，我的心舒暢不。

我：「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我玩王者。」

蕭禮：「誰讓你每次打不過，就喊隊友小哥哥？」

我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小哥哥，被你保護的覺真好。」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蕭禮被我了一聲小哥哥。他的角好像開心地彎起了一抹小弧？

他問道：「爽了嗎？」

「爽了。」

「嗯，以后每個賽季都帶妹妹上王者。」蕭禮替我掖好被角，說道，「下午好好休息。我晚上有兩臺手，可能會晚一點來……」

「今晚你不用來陪我了。」我打斷他，說道，「我的小姐妹要來陪我，你下班后直接回家吧。」

見蕭禮逐漸下的角，我忙解釋：「不是不想你來，而是如果你因為我累著了，我會心疼的。」

蕭禮傾腰，靠近我。微微一笑道：「林屋屋，你過去整晚纏著我，不讓我睡覺的時候，怎麼不心疼一下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蕭禮就走掉了。走之前，還吻了下我的小酒窩。

我越來越看不懂蕭禮了，他變得主，又好像并沒有。

就比如他剛剛似乎只是不小心到我的臉頰，卻害我的心臟像上了發條，跳個不停。

9.

下午護士減了兩瓶鹽水，我終于可以安心睡了個好覺。

醒來時天已黑，床邊坐著一抹高大的影。

他手肘撐在我床上，單手托著下。錯落的劉海下，眉鋒張揚，五立。

我愣了一下：「顧巖？你怎麼在這。」

顧巖笑了笑，銀環著一壞：「前臺小姐姐晚上有事，趕不過來。」

「哥們，那你在這里也不合適。天都這麼晚了。」

顧巖非但沒走，還拿出一盒蛋糕。遞到我邊我：「老板住院，我總得意思意思再走吧？」

「我一會自己吃。」我看了兩眼門外，沖顧巖笑道，「我記得地鐵五號線末班車是十點半……」

「姐姐，我自己開車來的。」

「哦……」病房一時陷尷尬的境地，我抱著被角，故意打了兩個哈欠，「奇怪，我怎麼又困了。」

「為什麼這麼急著趕我走？」顧巖靠過來，磁音低沉，「難道姐姐那位保質不保量的前男友在這所醫院上班？」

「噓！」我倉皇捂住他的，掌心傳來他悶悶的笑聲。

顧巖一雙天生的桃花眼，此刻浸滿笑意。

我趕回手，他抿了抿：「姐姐，我們又不是在。怕什麼？」

我紅著臉說：「哥們，實不相瞞，我和他關系今天剛修復。被他看到我這麼晚還和男人有說有笑……」

顧巖笑了笑：「懂了，那我走。」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長噓了一口氣。可顧巖還沒走出病房，就和蕭禮打了個照面。

兩個高直一米九的男人差點撞到一塊。

顧巖兩手袋，笑容玩味：「抱歉，醫生。走得急，差點撞到你。」

蕭禮扶了下鼻梁上的銀邊，一貫的高冷。他無視顧巖，徑直走向我。

我看著他，出一抹浮夸的笑容。

顧巖離開半個多小時后，蕭禮才和我說話。

他看著床頭柜上的蛋糕，若有所思。

「剛走的那位『小姐妹』，有點眼。」

我臉上一紅，尬笑道：「哦，店里真正的小姐妹今晚有事不能來，剛才那個小伙子是我新招的紋師小顧。他聽說我住院了，就過來坐了會。你覺得他眼？應該不會吧，因為他來我店里才三個月，你之前都沒見過他……」

「才三個月。」蕭禮看著我淡笑道，「你和我分手這三個月我卻覺像分了三年。」

聽了蕭禮說的話，我怔了怔。我是真沒想到，蕭禮把我和他的這段看得這麼重要呢。

我握住他手聲道：「寶貝，我以后補償你好不好？」

「……你還是先保重。」蕭禮說完，就走了。

我以為他害，誰知他是去洗手間，還打了盆熱水回來。

他看著我：「。」

氤氳的熱氣蔓延水霧，我著角，比他先害。

蕭禮作輕，幫我洗了一遍，又換了干凈的服。

他手中的熱巾小心避開刀口，拭腹部其余的。

到紋時，蕭禮再次被氣到：「以后不要再紋了，破壞皮細胞，容易造染。其實人之間表達意的方式有很多種，沒必要用這種。」

我笑瞇瞇地勾住他的脖子：「那請問蕭醫生，站在醫學的角度，你最提倡哪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