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宋淮那三年里給他照顧得特別好。

希我也能轉換一下思路，在照顧顧行云的同時，還能給他洗個腦，讓他去好好上個大學。

我的臉有些木：「我看起來像是會帶孩子的保姆嗎？」

顧和凌有些訕訕：「宋淮你都能拿，何況一個小小高中生呢。」

我被這番話吹得有些飄。

等反應過來時，

我已經拿著鏟子在給顧行云做飯了。

但我等到了十點，這個叛逆的男高中生還未歸家。

我嘆了口氣，只好收拾收拾東西，

去夜場抓人。

07

見到顧行云的時候，我仿佛看見了第二個宋淮。

一群半大不小的男哄哄地在沙發里坐了一團，

烏煙瘴氣的。

可他畢竟不是宋淮，只是個十七歲的高中生。

就算表現的一副風月老手的模樣，也褪不去上獨屬于這個年齡的青。

我倚在門邊，怕手疼，用力地踢了踢門。

打斷了屋里的鬼哭狼嚎，

也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呦，行云，你姐姐又來找你了。」一個男孩打趣道。

他又興致沖沖地拍了拍邊的空座，對我說：「南薇姐快來，跟我們一起玩玩啊。」

一旁的顧行云嘖了一聲，滿臉的不耐，對他斥道：「閉上你的。」

而后從人群里抬頭，直直地看向我。

他的眉眼澤濃郁，還帶著點厭世的氣，總是讓人覺得他格外地不耐煩。

但這并不妨礙他長得好看。

周邊孩看他的眼神都藏著小心翼翼，又不敢破的誼。

可他真是個叛逆的主。

他與我對視了半晌，邊勾著不懷好意的笑，挑了挑眉，問我：「你來了？」

這話讓我真沒法接。

我和他相快有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里跟貓抓老鼠一樣，

我天天不是在這個酒吧里抓他，

就是在另一個夜店里跟他上演「姐弟恩怨」。

愁得我都快維持不下去知心大姐姐的形象了。

他比宋淮還難對付。

要不是看在三千萬只用干一年的分上，

我真想給他上上課，讓他一下什麼做「社會的險惡」。

但好歹，他也不算是特別地混不吝。

我每次找他，他也會給我面子地跟我回家。

當然，這些都是我前兩個月每天晚上與他相對而坐幾個小時，苦口婆心的效果。

直接讓我對以后生孩子恐懼加了八十分。

08

我們兩個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在前，他在后。

想了想，我覺得也好笑。

他明明給人一個叛逆到不行的形象，

卻還是從骨子里出了對的尊重。

不每天回家的路上不遠不近地跟在我的后，

看似懶散隨，實則護著我的安全。

更別說，我每天跟個唐僧一樣拽著他聽我絮絮叨叨的。

這要是換別的同齡人，早就對我手了。

只是這一路上太過安靜。

我清了清嗓與他找了個話題：「你明天期中考試吧，好好考！」

他卻好像是聽見了什麼搞笑的話一樣，輕笑著回我：「考試？」

我當然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

畢竟咱也是從他這個時期過來的人。

于是我維持我溫大姐姐的形象，

聲細語地跟他說：「就算不會，那也要坐夠考試時間，裝裝樣子。」

可顧行云不買賬。

他仗著自己高長，三兩步就到我的眼前，

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本就不矮，但他 187 的高還是擋住了路燈的影，

讓我的眼前瞬間一片昏暗。

我聽見他低聲悶笑，聲音像是砂礫一般地近我的耳朵。

我恍惚地看過去，原來竟是他俯下了，近了我的耳。

他說：「林南薇，別裝了，溫知真的不適合你。」

「……」

09

這事吧，怨我，

是我得意忘了形。

在一個他又夜不歸宿的夜晚，

我有些疲倦了，決定給自己放個假。

那天便沒去抓他。

而是繞遠去了我常去的一個酒吧。

我正嗨呢，他一個微信發了過來，問我在哪？

當時拿著手機的我覺得這場面格外地悉，

卻臉不紅心不跳地回他：「我有點事回自己家了。」

我剛想問他回家了嗎？

手機輕響，是他的微信：

「是嗎？

「你這紅子好看的。

「高跟鞋也不錯。」

我：「……」

從那之后，顧行云就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事一樣。

每天樂此不疲地等我去抓他。

我要是哪天沒出現，他就會給我發個照片。

里面的人紅，卷發，妝容致。

倚在墻上著煙，煙霧從手中而起，約地遮住了的半張臉，

并附上一句話：「你不來接我，我就發給你的所有親朋好友。」

10

其實吧，我真的不怕他的這稚的威脅。

雖然我在父母和家人面前表現得是「知書達理」的。

但知子莫若父母。

我的朋友也都知道我是個什麼德行。

我是察覺出來了，顧行云對我有意思。

可我又不能放棄三千萬。

傻子才不要錢，要什麼原則呢。

就算他是個未年，我也不信他是什麼善男信。

對我也只是一時的被吸引，

而我又向來不是什麼好人。

既然他不破，我也樂見其。

不行就與宋淮一般，給他當當狗。

等期限一到，同樣找個理由拿錢走人。

于是我就與他保持著心照不宣的關系在同一屋檐下過著。

可這顧行云與宋淮相比，

更多了一份年人的真摯。

他就像一只認主的小狼狗，

對外放不羈。

表面上兇的，

實則有求必應。

有種不是我照顧他，他才是照顧我的人。

讓我這黑心腸都覺得這三千萬拿得有些燙手。

可男人，哪有錢好啊。

于是我又心安理得了。

畢竟，我這段時間也是真心實意地對他。

上的事，誰說得清誰更吃虧呢？

11

我本以為我就這樣與顧行云安安穩穩地過完剩下的時間。

沒想到卻還是躲不開宋淮。

他的朋友東找西找，還是找上了我。

求我回去看他一眼：

「南薇姐，你回來看看宋哥吧，他已經胃出進醫院兩次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我有些心復雜地掛了電話。

出于人道主義還是連夜飛回了那個城市。

推開門的瞬間，屋里的酒氣瞬間彌漫而來。

宋淮窩在床下的角落里，頹喪不堪。

雖然仍舊好看得勾人心魂，但已沒有了曾經風霽月的模樣。

他似是被門聲驚，掀起眼皮向我的方向看來，

而后角勾出了一個自嘲而譏諷的笑，對我說：「你來了？」

我皺著鼻子，著酒氣向他走去，忍不住吐槽：「宋淮，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他看著我，眼里晦不明，聲音是飲酒過度后的沙啞：

「那我該是什麼風格？」

我嘆了口氣，沒有回他，

而是蹲下與他對視，嘆息：「宋淮，你這樣沒有意思的。」

他這麼做是真的沒意思。

在給他當狗的那幾年里，

我起初真的多多對他生出了一些愧疚之，

也會被他的臉，被他的「真誠」所迷。

可當看到他對其他人也如對我一般的「真誠」，對們說的話似曾相識時，

我才發現，那不過是他養魚的模式而已。

我又立即警覺地將我的神智拉了回來。

而且，就算我的目的是為了錢騙他，可我確確實實得很敬業啊，

是實實在在地付出了我三年的。

照顧他、他，對他的一切是真的用了心去付出。

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從沒覺得自己落他一等，或者虧欠他什麼。

如今，他這般像是被我玩弄了的模樣。

大概是他覺得自己英明一世，到頭來被我玩了，自尊心無法接而已。

所以……

我出手，幫他整理了一下凌的發，

像是那三年里一般，對他最后你一次溫聲代：

「宋淮，你胃不好，不要再喝酒了。

況且這副頹喪的模樣不太適合你。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記得。

在這三年里，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目的，下次就別用這種理由騙我回來了。

我們都是那三年里的一場過客，到頭來誰又把誰當真呢？

大家好聚好散，興許以后見面還能吃一頓飯呢。」

說完，我起準備離開，卻被他出的手牽住了角。

我不解地回看他，卻看見他仰頭看著我，雙目微紅。

我有些驚詫。

向來都是他高高在上地俯視我，

我還從未用這個角度看過他。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這副脆弱而又忍的模樣。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被這滿屋的酒氣熏混了神志。

我竟然覺得他對我說出的話帶著些懇求的意味。

他說：「南薇，倘若我說我當了真呢？」

12

他當了真？

一個風流薄

，肆意人間的人對我說他當了真。

遲來的深，讓人不想發笑。

憑什麼他們的茫然，作繭自縛就必須要人付出代價與回應？

所以我沒回他，

我轉就走了。

再見到宋淮，卻是在我老家的城市。

與那天頹靡的他相比，這天的他好了許多。

他穿著一件煙灰的風。

襯得肩寬長，風度翩翩。

他倚在車前吸著煙，煙霧籠罩間，指間的星火像是燎原的夜。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學會吸煙的時候，

是在看見他和另一個人走進了他的家。

那夜我在寒風中點燃了一支煙，辛辣嗆咳，

卻又刺激著肺腑，讓我神志清醒。

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屋里的燈明燈滅。

恍惚回憶間，宋淮看見了我。

他滅了煙，向我走來。

我在他說話之前開了口，冷聲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家的？」

這房子是我有那五千萬后買的，除了我父母，無人知曉。

他的眼神鎖著我，多的眼，像是我是他寵在手心里的寶。

他薄輕啟，答非所問：「南薇，我很想你。」

我沒理會他的敘舊，仍舊冷言以對：「你來找我做什麼？」

可能是我的言辭太過于陌生，他出有些僵的笑：「南薇，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可以嗎？」

聊聊？

當然是——

「抱歉，我有些忙，沒事我就先走了。」

可我沒時間跟他耗。

顧行云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我轉就要走，

宋淮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這一刻，我終于會到了什麼做「男力量差異」。

我爭了半天，都沒擺他的束縛。

我有些惱了：「宋淮，你到底要做什麼！」

宋淮微瞇著眼睛看著我：「你要去哪我送你，我們在車里聊聊，總歸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吧？」

我執拗不過他，又不想大庭廣眾之下鬧得太難堪。

已經有路過的人回頭看我倆拉拉扯扯的樣子竊竊私語了。

只好跟他上了車。

坐在車里，氣氛卻又詭異了起來。

我忍不住先開了口：「你要跟我聊什麼？」

他專注地開著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骨節分明。

他半晌沒有說話，就在我以為不會再有下文的時候，

我聽見他帶著點試探，卻又小心翼翼的低沉聲音：「南薇，如果沒有那五千萬，你還會接近我與我在一起嗎？」

我有些微怔，然后疲倦地了眉心，想不通他的意思。

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宋淮，如果沒有那五千萬，我想我們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集。

我不知道你仍舊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你是覺得自尊不允許，那我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