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恢復了之前的日子。

23

我的生日又到了。

可自那天之后，我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

我不敢過生日。

但我早上收到了一個生日蛋糕。

不知道是誰送的。

我問了夏錦也不是。

奇奇怪怪。

不過，

我有點開心，竟然有人知道我的生日誒。

24

要上高中啦！

我跟黎燼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但是阿姨說九年義務教育他們完了，沒有多余的錢給我上學。

我一個人在屋里傷心了好久好久。

門鎖「又」壞了

叔叔晚上又來了。

他又是那種眼神，黏膩，像蛇。

他問我是不是想繼續上學。

我扯上的被子，張地點了點頭。

他說好，但是以后要我記得報答他。

我問他報答什麼。

他笑笑沒有回答，只是咧開的里出有些熏黃的牙，在微弱的月下說以后再告訴我，

他在走之前還回過頭警告我，不要再試圖把門修好。

25

我又可以在學校見到黎燼了！

好可惜，沒有跟他分到一個班。

他又好看了。

他站在領獎臺上，白的校服襯被風吹得恣意飄揚。

他有按照媽媽預想的那樣，長得很好、很高，

不過好像跟我的牛沒什麼太大關系。

算了，重在參與嘛！

所有人都喜歡他，喜歡跟他做朋友。

我在角落里開心地想，

真好。

26

我又收到了生日蛋糕。

好像又是那個神人送給我的。

難道這個人也跟我一個高中嗎？

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夏錦，

笑嘻嘻地說，一定是有人在暗我！

我覺得應該不會吧，

畢竟從小到大，沒有人喜歡過我。

可后來，我又收到了禮。

圣誕節的，端午節的，中秋節的......

還有——人節的。

「燃燃，我敢打包票！這個人一定喜歡你！」夏錦激地抱著我直轉圈。

可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禮，有點不知所措。

因為那是一件子，一件漂亮的白公主。

可我已經過了穿這種子的年齡了。

而且，我也不敢、不想再穿了。

我得把這些禮還回去。

27

我看到了那個給我禮的人，

是一個白白凈凈的男生。

我把東西都還給他的時候，他有些茫然，

他開口說了什麼，我沒聽清，因為我讓火急火燎的夏錦給拽走了。

28

黎燼打架了。

學校要給他分。

這可不行。

我連忙站出來作證說是他們先把我推倒，還踢了我一腳的。

其實黎燼當時沒想管我的，但那些人罵了他一句野種，

黎燼就像瘋了一樣跟他們打了起來。

29

他坐在花壇上任由我給他上藥。

有些安靜。

我好久都沒離他這麼近過了，有些張。

我問他疼不疼，

他只是抬起頭看了我一會兒，然后面無表地問我：「林燃燃你是傻的嗎，人家打你都不會躲。」

我有點郁悶：「可我躲了不就打到你了嘛。」

他沒再說話，周氣息煩躁又不耐。

好吧，爺又生氣了。

30

我又收到了禮。

？

云南白藥？

我想起了那個白白凈凈的男孩子，

他怎麼知道我傷了？

31

黎燼又不理我了。

但還好，學習任務越來越重，我也沒太多時間想他。

我還是會收到禮。

只是那個男孩我再也沒見到過他。

夏錦說，這靦腆與青的暗。

我：......

32

快高考了，班主任讓我們擬填志愿，

我沒忍住，去問了黎燼。

他看著我手里的志愿表，譏諷地對我說：「怎麼，還想纏著我，也想害死我？」

手中的志愿表讓我碎了。

33

高考完那天，

吃飯的時候，叔叔突然對我說：「林燃燃，是時候該報答我了吧？」

阿姨問他什麼意思。

他搖頭笑著說：「沒事，就是孩子高考完了，該報答咱們的養育之恩了。」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心里有些發慌。

因為一會兒阿姨就要走了，回老家探親。

我躲回屋里，掏出夏錦借給我的舊手機，給記憶里黎燼的號碼發了消息。

我說我有些害怕，問他能不能來找我。

......沒有收到

回信。

我又給夏錦發了一條信息，

想了想又撥通了黎燼的電話。

沒有人接聽。

門被推開，我驚悚地回頭，

映視線的是被煙熏到發黃的牙，以及惡心又黏膩的視線......

34

我抱著夏錦的外套，安靜地坐在警察局里。

我問：「你說，我是不是記錯黎燼的電話了？」

夏錦沒有回我，而是劃拉了兩下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

給我看了一個照片，一個群里的照片，就在剛剛不久。

照片里有好多人，但我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黎燼。

他對旁邊的孩子溫地笑著，他們好像在祝生日快樂。

原來，他會笑啊。

視線有些模糊了。

我聽見我對夏錦說：「我再也不要喜歡黎燼了。」

黎燼趕到警察局時，我沒有看他。

他慌張地了我的名字，

可我不想理他了。

35

我又沒有家了。

我也回不去福利院了。

就在夏錦勸我去家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的人說，有人愿意資助我大學期間的所有費用。

我有些不解，想弄清這個人是誰。

但夏錦讓我不要想了，說這個世上還是有好人在的。

36

大學前的那個暑假，我住在了夏錦的家里。

的父母和一樣，對我特別的熱與照顧。

有時候我也想，雖然我這短短的幾十年里好像倒霉的，但能遇見夏錦，也是我的幸運。

那段時間里，我再也沒有去找過黎燼，

我突然就覺得，放棄他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難。

但我那段假期里總是會接到陌生的電話，接通后對面卻一言不發。

后來，我就打開了拒接陌生來電，終于落了個清凈。

37

我沒有和黎燼在一個大學。

因為他考了警校。

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但他要走的前一天，突然出現在了夏錦家的樓下，

他有些躊躇不安地對我說：「林燃燃，那天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我是——」

我攔住了他，沒讓他說下去，因為那都不重要了。

我對他平淡道：「不用解釋，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你放心，以后我都不會再纏著你了，是我太一廂愿了，覺得答應媽......阿姨的話就是要一直跟著你，并沒有考慮你的想法，抱歉。」

「燃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他有些焦急地想要辯駁，但當看到我眼里的神后，就自地放棄了后面想要說的話。

我們對著沉默了半晌，而后他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對我問起剛才那個給我送書的男生是誰，

還問我明天會和大家一起去送他嗎。

我奇怪地看著他，對他回道：「有那麼多人送你，也不缺我一個。」

他聞言有些迷茫，神間帶了些難過，也帶了些傷。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緒轉變這樣，明明我沒有說什麼。

但我現在不想喜歡他了，也自然不想關心他是難過還是開心。

從這之后，他又來找過我幾次，我都沒有見他。

我覺得有些好笑，以前我追在他后的時候，他不想看見我，現在這是唱哪出？

38

上了大學，我開始忙于學業，

也認識了新朋友，

黎燼似乎正慢慢地從我的生活中淡去。

這些日子，我總能收到一些只有收件地址的快遞，

依舊是每逢節假日的禮，

還有生日時的蛋糕。

看著眼前堆積的禮，我總覺得有些心里不舒服，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而且，最近我總覺像有人在窺我、跟蹤我，但我一回頭，卻又什麼都沒有。

就在我想要不要上報輔導員的時候，

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對面稱是黎燼的朋友，

問我在不在 A 城，

說他喝醉了，一直喊著我的名字，

就在電話里找到了這個號碼給我打了過來。

我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地攢，

沉默了一會兒后，我告訴對方我跟他不認識，就掛了電話。

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誰想第二天下樓，

就在樓下看見了站在花壇邊的黎燼。

他的頭發剃了板寸，穿著簡單的運服，姿比以前更拔了。

他抬頭看見了我，眼睛一亮，抬就向我走來。

我裝看不見地走開，他卻

攔住了我，

開門見山地直接就問我為什麼一個電話都不給他打。

我有些鬧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我不想跟他糾纏，只好對他說：「你不是我滾嗎？」

這句話看起來好像很有用的樣子，

因為黎燼瞬時就僵在了原地。

原來我之前，就是這個樣子的啊。

39

黎燼最近好像是有點病，

因為他又來找我了，

他們警校那麼閑嗎？

他只在角落里地看著我，

嗯......

這個場景有點莫名的悉。

40

我又見到了曾經那個給我送禮的人！

我笑著對他說了聲謝謝。

他的臉有些紅。

黎燼的臉，有些黑。

41

同學都問我，黎燼是不是我男朋友。

我說不是。

們說，那他一定在追你，

說這麼帥的小帥哥追我我都不同意，我的眼可真高。

我笑了笑，沒說話。

42

黎燼又來了。

他跟在我后面過馬路。

前面傳來了嘀嘀聲，

我的視線循聲而去。

一輛黃的車沖著黎燼的方向狂奔而來。

我下意識地推開了他。

唉……林燃燃，不是說好不再喜歡他了嗎？

......

天怎麼在轉，頭好疼。

「你個賤蹄子，我好心收養你，你卻害了我老公！」

「都得死！你們都給我死！」

誰在吵？

「燃燃！」

「林燃燃！」

天怎麼黑了，不是才中午嗎？

......

43

嗯......頭疼。

各種儀的聲音，

好多人在邊走。

我好像聽見了黎燼的聲音。

努力睜開眼睛。

真的是他。

他看見了我，抖地握住我的手：「燃燃，燃燃，你再等等，馬上到了，我們馬上到了。」

手上滴落了東西，的。

他哭了。

我努力抬起手，牽了牽他的角，

對他咧開了一個笑：「黎燼，你不是說，那天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嗎？」

他怔愣了一下，下一秒雙眼猩紅，

他地握著我的手，止不住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燃燃，對不起。」

44

我被推進了手室，

進去前我在反的門上看見了黎燼，

他跪在地上，脊背坍塌。

好疼啊，呼吸都上不來了。

好累啊，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我好像看見了媽媽。

「去讓家屬簽病危書吧。」

「好的，主任。」

......

又聽見了黎燼的聲音。

「求求你了醫生，你救救吧！我不能失去！」

啊，

他這是......后悔了嗎？

這場面我可不能錯過。

可我好像再也看不見，也聽不到了呀。

......

后記：

1

夏錦在收拾林燃燃的時候，在床頭上發現了一本筆記。

筆記的第一頁上寫著：

「跟在黎燼后的第十七年，

我終于站在了他的邊，

下個月婚禮，

可他死在了邊境，

連尸檢都是我做的。」

又翻開了第二頁，卻突然奇怪起來，因為這一頁也是一小段文字，與第一頁很像，但容卻是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