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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 第 5 節 野玫瑰的蕊

「你剛才如果不松手,我一定能把你一起拽住,也不至于被摔。」

我是驕傲的公主啊。

我要的,是獨一無二的偏寵。

而不是,從其他人指出的那點關

我扶著蔣崢站直,靜靜看向周俊越:「如果我剛才摔死了,你會后悔嗎?」

「你會不會跟我爸一樣,到我媽死后才幡然醒悟自己的是誰?」

王蕾站在高高的臺階上,說出誅心之語:「阿越一直很激你,他們都說要不是你和你家的支持,他也沒有現在的就。」

周俊越自尊心很強。

他一直在竭力擺宋家印記,證明自己。

不知又喚醒了他什麼記憶,他勾了勾:「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本來是想拉著小蕾一起滾下去。」

「你這樣惡毒的人,就算摔死,也是自找的,我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

蔣崢拳頭:「周俊越,你還是不是人,你知不知道……」

我打斷他的話,笑了:「很好。」

「記住你現在的話,到時候別在我墳前哭,弄臟我的來世路。」

我發燒,皮大面積挫傷再加骨骨折。

蔣崢拿著驗出來的數據,手都在抖。

或許是心里太空

,我整個人很麻木。

這麼重的病,竟也不覺得難

蔣崢卷起我袖,幫我理出不止的傷口,看到了手臂上大片大片的瘀青。

眼睛紅得厲害,哽咽道:「宋月,等退燒了,咱們就化療好嗎?」

「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化療頭發會掉,很丑。」

「等治好病,你可以重新變,保住命才最要。」

我聳肩,輕聲作答:「可是蔣崢,活著,真的好沒意思啊。」

我甚至,有點迫不及待地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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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住的是雙人病房。

隔壁床英子是個大學生,睡覺也戴著帽子。

傍晚時,男友和爸媽提了一個特制的蛋糕來了。

在病房里給唱生日歌,男友送了一條四葉草的項鏈。

英子手微微發抖:「這項鏈很貴吧,你哪來的錢,退了吧?」

「不貴,我打工賺的。」男孩笑得憨憨地,「我很快就能工作了,到時候你想買什麼我都給你買。」

我想起自己的二十歲生日。

那時,媽媽已經過世。

爸爸恍然醒悟自己對

他懊惱,沮喪,悔恨。

清醒的狀態下,他對我很好,有求必應。

可是喝多了時,他會猩紅著眼質問我:「你要是乖巧懂事,你媽就不會自殺。」

「你也是兇手!」

「我們都是兇手!」

他好像我,卻也恨我。

是周俊越,陪著我上學,放學,發呆。

看著我煙、喝酒、打架。

在我被爸爸指責時,將我拉上樓。

那個月湛湛的夜,他問我:「宋月,你這輩子,都要做一攤爛泥嗎?」

「如果你決定如此,那我……要放開你了。」

后來,我甩下狐朋狗友開始好好學習。

解題的快樂,制著心源源不斷涌出的黑暗。

高考結束,我跟他考到了一個城市,兩個學校相鄰。

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我跟蔣崢他們一起去唱歌。

在昏暗的包房,蔣崢拿著戒指跟我告白。

我笑著踢了他一腳:「你耍我,我有喜歡的人。」

「誰啊?」

我勾住角落里周俊越的脖子:「嘿,做我男朋友怎麼樣?」

我表面大大咧咧,其實手心張得出了一層汗。

他沉默了有五六秒。

點了點頭:「好!」

我哈哈大笑,酒意上了頭,我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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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很

包廂里音樂那麼吵,卻不住我瘋狂的心跳。

我們在圖書館的桌下牽手,我們在英語角的繁花里接吻,我們在午夜的街道并肩而行……

那是媽媽死后,我最幸福的時

但一切,在二十歲生日那天被打破了。

周俊越帶著小的孩來參加了我的生日會,介紹說:「這是我小時候鄰家妹妹,王蕾。」

「現在是跟我一個專業的學妹。」

8

他把勤工儉學答應給我買生日禮的錢,用來給王蕾了學費。

給我買了個四十八塊錢的水晶球做禮

劣質的底座,破了我的掌心。

蹭在球面上,目驚心。

我發了好大火,周俊越卻說:「生日年年都有,念書是大事。」

「宋月,你從小錦玉食,本不會懂我們的境。」

從十五歲到二十歲,我們人生四分之一的時間是一起度過的。

可現在他用「你,我們」,短短三字,就輕輕松松地,劃開了界限。

他們用我聽不懂的方言,說著年趣事。

他們在同一家店打工,勤工儉學。

他天天戴著王蕾送的帽子,卻將我送的鞋束之高閣。

兩周年紀念日那天,我們約了看電影。

周俊越帶著王蕾一起來了。

「小蕾到現在都沒看過 3D 電影,咱們一起吧。」

他去買票,溫順乖巧的王蕾出真面目:「宋月,阿越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報恩,我跟他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我氣極了,甩了掌。

周俊越回頭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在熙熙攘攘的等候區,他聲俱厲:「宋月,別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為,你現在就跟小蕾道歉。」

他豎起全的利刺,將王蕾護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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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我,被眾人指指點點。

我盯著他:「分手吧!」

周俊越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耍小子,可他的心是真真的,從未拿分手做籌碼。

又或許是我知道

,他不會挽留我。

所以,不敢說出口。

「我說分手。」我看向王蕾握在他臂彎的那只手,只覺刺痛無比,忍不住惡言相向,「我這個有錢的大小姐玩膩了,不奉陪了。」

那一瞬,他臉緋紅,咬牙切齒:「你別后悔!」

「絕不!」

他果然沒有挽留。

我們就這樣,分道揚鑣。

聽說,他又拿了國獎。

聽說,他天天跟王蕾一起在食堂吃飯。

聽說,他們在櫻花樹下拍合照。

卻沒聽說,他們為男朋友。

我以為今生再也無緣。

但大四那年,我爸查出了急病。

他仿佛一夜之間就枯萎了。

他把我跟周俊越到病床邊,拉著我的手:「爸爸如果走了,這世上你就是孤零零的一個。臨死前,能不能看你家?」

「好。」

我一個電話打給蔣崢,讓他陪我演一場戲。

他如今是醫學院的高材生,與我家也是世,我爸應該可以放心。

蔣崢到了醫院,帶上了戶口本和房產證。

我爸卻并不開心,只頻頻去看周俊越。

周俊越盯著我跟蔣崢十指相扣的手,一字一句:「王叔叔,我想娶宋月,可以嗎?」

9

你看。

連求婚都不是問我。

但婚禮還是倉促舉行了。

朋友們都勸我慎重,我不敢告訴們,其實我很開心能嫁給他。

們肯定會罵我犯賤。

時代,是他一直用力拉著我,我才沒有墮泥濘。

新婚之夜,王蕾對周俊越深告白被拒,在酒吧喝多,與人起了爭執,進了局子。

他接了電話匆匆出門,徹夜未歸。

我決意不再坐以待斃,帶王蕾進了我的圈子。

很快認識了個富二代,并且閃婚有了孩子。

然而孩子半歲時,發現鮮亮麗的婆家原來是棵腐朽的樹,里早被蛀空,欠了一屁債。

夫妻倆起了爭執,老公打了掌。

那天,王蕾哭著找到我跟周俊越。

抱著孩子,淚眼汪汪地問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程有問題?你故意的,就等著這一天是嗎?」

周俊越盯著我:「宋月,這一切真的是你早有預謀嗎?」

如果信我,本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氣極反笑:「我能按著結婚嗎,要不是圖人錢,能被騙嗎?」

周俊越的目那麼涼:「宋月,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跟你結婚,也是圖你的錢?是不是我們這些窮人,就活該被你們富家小姐瞧不起?」

他的自尊心,太蓬了。

傷了自己,還傷了我。

王蕾離了婚,頻繁地開始介我跟周俊越的生活。

一再挑釁我。

再盛大的,也經不起一次次失的消磨。

我與周俊越,終于只剩下相看兩生厭。

可我憑什麼如他們的愿?

只要我不挪坑,永遠都只是見不得的小三。

可是現在,我累了。

三個人的婚姻,實在是太擁了。

如果我死了,王蕾陪著他一起辦我的死亡手續,在我的火化同意書上簽字。

那一定……

特別惡心。

兩天后我退了點燒,想聯系周俊越去登記。

剛拿出手機,病房門被推開。

周俊越語氣急切:「宋月,嘉嘉出了車禍,現在需要用庫里的熊貓庫存不夠,你趕跟我走。」

10

原來,他這麼輕易就能找到我。

可我住院這幾天,他卻從未來看過我。

我冷漠作答:「我不能給他輸。」

周俊越聲音拔高,眸底冰寒:「宋月,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別這麼惡毒。」

「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無辜的孩子。」

上次我摔下樓,周俊越對我惡語相向。

反而是兩歲多的嘉嘉晃晃悠悠下樓,著我的手,仰起臉問我:「阿姨,你痛痛嗎?」

「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我拿出手機想發微信。

我們這些熊貓,本地都有群。

如果有特殊況,可以在群里發布需求信息,大家會彼此幫助,就近來捐助。

王蕾也沖進了病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奪過我的手機扔到一邊,楚楚可憐哀求:「宋月,你先別玩手機,求求你救救我孩子。」

「400ml,只要 400ml 就夠了。」

周俊越附和。

「宋月,400ml 對于你來說,不致命的。」

他上前拽住我的手往外拖:「走,跟我去急診,嘉嘉還在等著呢。」

我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被掏空。

不會再有任何覺了。

可這一瞬,五臟六腑卻如被無數的鋼針刺

劇痛在游走,頭頂每一神經都被狠狠拉扯,炸一般的疼!

「痛,你放開我。」

「不能放!阿越,今天一定要讓,不然嘉嘉的命就保不住了。」

周俊越握我的手更了。

骨頭,快裂開了吧。

王蕾很急,手在我后背重重地往外推。

我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鼻腔里一陣濡

手一抹,手背是刺目的紅。

此時蔣崢拿著檢查報告過來了。

看清眼前狀況,他拳頭,朝著周俊越的臉砸下去。

我一把抱住他:「不要,蔣崢!」

「你到現在還護著他!」

「不!」我拽住他,「我是護著你,在醫院跟病人家屬手,你的前程不要了嗎?」

周俊越眉頭蹙得的:「宋月,等你,有的是時間卿卿我我。」

蔣崢一邊理我的鼻子,一邊冷笑。

「你讓得了急髓系白病的老婆,去給你姘頭的兒子獻 400ml 的?」

「周俊越,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周俊越愣了下,看向我:「白病?宋月,你現在連韓劇里的老套戲碼都用上了?」

蔣崢氣炸了,把手里的報告往他臉上一摔。

「剛出來的檢報告,自己看!」

「急髓系白病,如果不積極治療,半年后,必死無疑!」

同病房的英子不知何時被驚醒,摘下帽子,禿禿的頭頂。

輕聲道:「這是科病房,這一層住的,都是得白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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