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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 第 27 節 贈我一束明月光

寫得實在太他姥姥的真實了。

我對沈欽點了點頭。

蹲下撿起那本書,準備拿去燒了,卻突然聽見沈欽的聲音在我后響起:

「阿,別。」

我僵住:「怎麼了哥?」

沈欽沒說話。

下一瞬,他微涼的指尖就覆到了我脖頸上。

我呼吸一滯。

沈欽緩聲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阿,你這里……」

「有吻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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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不慎跌倒在地,被沈欽扶了一把。

我甩開他的手躲進墻角:

「你小聲點兒行不行?」

頓了頓,又道:「哥你看錯了,我上怎麼可能有什麼吻痕?」

「許是……」我靈一現,「許是蚊蟲叮咬!」

「蚊蟲?」

沈欽桃花眼微彎,挑了挑眉:

「寒冬臘月,哪里來的蚊蟲?」

「你這分明就是吻痕。」

「 哪家小子干的?」

不是什麼小子,是顧家的姑娘。

我莫名心虛,連連后退:

「你真的看錯了哥……」

他不依不饒,俯湊過來:「那你讓哥哥再看一眼。」

「不行!」

「你這般反應就更有問題了,是哪家的公子,連我也不能說?」

我攥了一下角,下定決心一般開口:

「是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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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了。

弱柳扶風的顧姑娘正在翻我家的院墻。

一邊翻還一邊招手跟我和我哥打招呼:「阿,沈大哥!」

沈欽不地把他和顧小侯爺做主角的那本忌之書藏到了后。

從從容容地站起,垂眸撣了撣擺,又語氣淡淡地笑了一笑:「顧家人還是這麼不走正門啊。」

我擔憂顧清予摔傷,趕跑過去把上下打量了一番。

確認無事后,方才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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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晚到這兒來了?」

顧清予了一下我手心:

「我來找你哥哥的。」

說罷就看向我哥,我哥也看向

待看清后確確實實空無一人后,沈欽臉眼可見的一沉,客氣問:

「顧姑娘,尋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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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侯爺傍晚宮面圣,卻不知為何怒了今上。

陛下龍大怒,罰他長跪殿外。

大雪紛飛的寒梅月,人是在外頭站上一時片刻,也覺得連骨頭都凍得生疼,更何況長跪呢。

顧清予語氣掩不住的焦急:「姑母現下不在京城,我的份也不便宮,沈相與沈大哥都在朝中有職,且十分陛下重,不知可否待明日天亮后……」

話到此,突然停下了。

是在等沈欽的反應。

沈欽低眸,長睫垂落,遮掩住了眼中緒。

默然片刻后,只道了一句:「對不住,無能為力」。

便冷冷地轉離去。

顧清予著他遠去的角,瞬間收起了方才那副楚楚可憐的神

「不應該啊。」

問我:「他怎麼一點也不擔心?」

「莫非,沈欽當真并不喜歡我哥嗎?」

我回想了一下沈欽回府時捂著腰的模樣,斬釘截鐵地安顧清予:「你放心吧,他不會不喜歡的。」

若非真心喜歡。

如沈欽那般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名門公子。

斷然不可能心甘愿做下面那個。

思及此,我又道:

「他或許只是如你一般,擁有較好的演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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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欽果然還沒到天明時分就坐不住了。

大清早坐在涼亭里看外邊紛揚落下的雪。

我問他,昨日那副不著急的態度,是不是全是演出來的。

沈欽抬手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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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這出,該不會是苦計吧?」

見我不解,他又開口解釋:

「顧朝辭是定遠侯與端公主的嫡長子,份何其尊貴?侯爺與公主去后,陛下更是將他視作掌上明珠。」

「如今他又立下了戰功,得勝回朝。得犯了什麼了不得的罪,才能讓陛下舍得罰他長跪啊?」

「所以我猜,」沈欽,「他說不準,是故意聯合顧清予來騙我,好誆我去見他一面。」

我拍開沈欽的手:

「想見面直接見不就好了,他何須騙你?」

沈欽輕呷一口酒,嘆了口氣:

「因我昨日拒絕他了。」

「他昨日說喜歡我,可我拒絕了。」

「阿,我們分別這數年,早已是人非。」

「他年封將,戰功無數,萬人稱頌。而我卻花名在外,他若與我在一起,豈非連累了這份清名?」

「那是他在戰場之上拼死才換來的名譽,又何必讓它沾染上污點呢?」

「所以……阿啊,」酒樽空了,他便又抬手給自己滿上一杯,「顧小侯爺清風朗月一般的人,我不想他因我而陷進流言里。」

「當斷則斷,藕斷連反而是在傷害他。」

「所以我,不能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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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震撼。

萬沒想到,哥哥這樣神經大條的人,竟然思量得如此長遠而且別扭。

我當即拉他去了醉春樓,準備再借酒澆愁一番。

順便還捎上了顧清予一起。

醉春樓是由我一手創辦,這方圓數百里,上至達貴人,下至平頭百姓,只要來過的,無一不拍手稱好。

我拉著顧清予的手,一邊向介紹酒樓里的菜,一邊和一起跟在沈欽后往樓上走。

說到「桂花糖藕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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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回味無窮」這一句時,顧清予突然停住腳步。

接著,就輕輕把我攬過去,親了一口:

「阿真厲害。」

驚不小,毫無防備地出了聲。

這聲音驚擾了沈欽。

他回過頭,疑問:「怎麼了?」

顧清予趕忙把我往后藏。

一張白皙小臉上出人畜無害的笑:

「沈大哥,無妨,阿方才險些摔倒,我扶了一把。」

沈欽本就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也不疑有他,只囑咐了聲「小心些」,便回繼續上樓。

我哀怨且惱怒地盯著顧清予看。

顧清予輕笑著抬手,冰涼的手背挨了一下我臉上剛剛被親過的地方,低聲道:「阿,別這麼看著我。」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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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走廊拐角一間僻靜的廂房時,沈欽神一冷,忽而停步。

待我和顧清予走近后。

他抬手朝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下微揚:「聽聽。」

沈欽平日里并無聽人墻角的喜好。

我奇怪地走過去,站到了他旁邊。

聽言談,里面那二位,應當是今日才和陛下議過事,剛出宮不久的朝臣。

因著談話的容并不涉及機,又加上喝醉了酒,也就沒刻意控制音量:

「聽聞顧小侯爺在大殿外跪了一夜有余,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在那兒跪著呢。聽聞是向陛下求了什麼東西,陛下不僅不允,反而還大發雷霆。小侯爺便去了殿外長跪,像是……」

「像是一定要陛下松這個口,允了他的要求。」

我略嘆了口氣,轉過去看沈欽的神

他目凝在窗欞邊的木頭雕花上,左手拳,復又松開。

旁人或許不知。

但我們都心知肚明。

顧小侯爺寧肯得罪陛下也要求的,絕非富貴榮華,也不會是功名利祿。

而是一個人。

他要求的,是沈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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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前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當斷則斷」的人,這會兒便就忍不住了。

沈欽低罵了一聲:「瘋子。」

快步離開。

一面往樓外走一面吩咐隨從備馬。

待尋了個由頭進了宮后,遠遠地就看見顧小侯爺正跪在陛下的宣政殿外。

我原以為如他這般份尊貴的人,就算要跪,旁也該有個隨從打傘。

然而事實是,他渾上下都落滿了簌簌白雪。

周遭的空氣都像被凍住了似的,連偶有宮人路過,也都匆忙低頭繞道走,本無人敢近他

顧小侯爺跪在雪地里的形雖然仍舊筆直,卻也已經有些不穩。

沈欽撐傘緩步走過去,又把傘移到他頭頂。

接著在他面前蹲下,隨手一拍擺上的落雪,笑問:

「顧朝辭,你他媽有病?」

20

四周暗地里聽八卦的下人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自打顧侯爺去世以后,恐怕就再沒人敢當面對顧朝辭說出過如此重話。

但顧小侯爺并未在意,只是略微掀了掀眼皮:

「你來做什麼?」

「冬日雪寒,你當心著涼了,回去吧。」

沈欽面一沉,方才掛在臉上的笑意轉瞬間然無存。

他一把扔了傘,抬手攥住顧小侯爺的領子,迫使他抬眸看著自己:

「聽不明白我說話是嗎?」

「顧小侯爺是覺得自己仗著戰功就可以為所為,還是活得太長了嫌膩味了?寒冬臘月,在雪地里長跪不起,是想以命來要挾陛下?」

「我沒那麼容易死。」

顧朝辭一雙漂亮的眸輕輕

仍舊是淡淡的,像冬日里潔白又單調的雪。

「還有,沈欽。」

「我此舉,并非要挾,是懇求。」

「且求的不是陛下,而是你。」

我算看明白了。

顧小侯爺就是算準了我哥吃不吃

所以故意和他賣慘服,四兩撥千斤。

偏偏沈欽在局中,已經圈套了還毫不知

我分明看見他眼底劃過一抹痛,卻仍端正著脊梁和顧朝辭對峙,不肯率先敗下陣來。

「多新鮮啊……」沈欽松開了手,嘲諷一笑,「顧小侯爺這般矜貴的人,竟也會求人?」

21

「原本是不會的。」

「沈欽。」顧朝辭輕輕喚了一聲我哥的名字,「你昨日說喜歡我,卻又因為怕連累我清名,怕將來史書上多添一筆,言我除了驍勇善戰以外,還有斷袖之癖,因而不愿與我在一起。」

「我今日之舉,便是要告訴你,我不在意這些。」

沈欽眸

顧朝辭把地上的傘撿起來撐開,又遞回他手里:

「我前一日得勝回朝,便得萬民稱頌。」

「后一日在街上當眾帶走沈府公子,便就又了眾人口中的一則笑談。」

「由此可見,他們的看法,未免也太過廉價。」

「我要來做什麼?」

「至于史書如何書寫我,便更不必在意。后世之事,我管不著。」

話及此,顧小侯爺終于笑了笑,凌厲眸里浸滿溫春意,對沈欽說:

「我只想要你。」

有一顆冰封的種子在此刻破土而出。

沈欽再次丟盔棄甲,一敗涂地,抖著出雙手,環抱住了謝朝辭。

謝朝辭勾了勾角,輕輕拍拍他的背,從懷里拿出一枚鑲嵌藍水翡翠的戒指:

「你還記得它吧。」

「沈欽,你喜歡我嗎?」

我愣了愣。

似乎七年前,謝小侯爺就問過我哥一樣的問題。

22

七年前,戰事未起。

我和哥哥以及顧家兩兄妹,一道在太學隨梁先生讀書。

我從那個時候起,就看出了沈欽這小子不對勁。

他才學一向最好,課上從不走神。

卻在顧小侯爺學以后,時常出神地撐著下盯著他看。

我扔紙團子砸沈欽后腦勺,問他:

「你看什麼呢?眼珠子都快粘人家上去了。」

沈欽便回過頭來,彎了彎眼睛沖我笑一笑,桃花眸里落滿細碎的日

「顧小侯爺神俊朗,我看兩眼怎麼了?讀你的書。」

我沒再搭理沈欽,撇撇繼續低頭執筆寫字。

然后就在那日課后,路過走廊拐角時,聽見了角落里傳來的,細微又曖昧的聲響。

23

太學讀書者非富即貴。

我怕撞破了哪家公子小姐的好事,連忙轉就走。

結果下一刻,就聽見了我哥的聲音。

嗓音喑啞,還淺地著氣:「顧朝辭,你屬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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