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白還饒有興致地拍了視頻發群里。

后來謝予白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把陶泓塞滴滴車里的時候，陶泓瞇起眼甜甜地喊了他一聲爸。

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打嗝，謝予白黑著臉扳正陶泓的頭，指著我：「喊媽。」

陶泓乖乖照做。

我：……至于這麼記仇嗎？

6

我本以為謝予白都拒絕得這麼明顯了，向菁菁不會再繼續糾纏。

直到在謝家看見，穿圍端著菜從廚房走出，謝予白的媽媽嗔笑接過：

「都說有阿姨做飯，你非要親自手，這哪是你這個千金小姐做的。」

「媽。」謝予白拉過我的手，打斷們，「你怎麼還了外人，不是說好我帶鹿璇過來嗎？」

向菁菁聽了，局促地站在原地，眼眶倏地轉紅：

「予白，你不要怪阿姨，都是我要來的。況且我和鹿璇是室友，不會介意的，對吧？」

后面那句是對我說的，越過謝予白，看向我。

我冷冷瞧著故作姿態，當面挖我墻角還要找我要臺階下，我抿不語。

予白也是你的麼？

謝予白擋住的視線，神不悅：

「你能不能不要得那麼親，怪惡心人的。還真把這里當你家了？」

「予白！」謝阿姨重重放下手中的瓷盤，「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菁菁是我請的客人，你這是在怪我？」

說罷凌厲的目放我上，話卻是對謝予白說的：「你爸在二樓等很久了，你趕先上去。」

謝予白拉著我往二樓走，謝阿姨徒然拔高了聲調：「小璇，過來這坐。」

謝予白皺眉看了他媽一眼，我松開他的手，小聲說我在樓下等你。

謝阿姨都這麼明顯了，我還跟上去倒顯得不識趣。

往常謝阿姨對我都是客客氣氣的，今天這一出讓我不由得多想。

「菁菁，你幫阿姨去看看鍋里的燉湯。」

「好。」

向菁菁進廚房后謝阿姨坐我對面，揚起的笑疏離又悉：「小璇，你和予白在往？」

我的心跳了跳，說是。

謝阿姨叨叨絮絮又說了一些，例如向菁菁的家境，這些年來謝家對我家的幫襯……

我終于想起來，方才的笑容為何那麼悉了。

我家之所以會和謝家關系好，是因為我爸爸救過謝予白爸爸。

我家普通家境，爸爸是消防員，媽媽是小學老師，自然比不得謝家這樣的豪門。

當年我爸為救困在火場的謝叔叔，沒躲過掉下的巨型吊燈，落下了一輩子的傷。

加上謝家的名聲，這件事在當地引起轟，市里的領導親自給我爸爸頒發了錦旗，謝家夫婦上門致謝。

我永遠也忘不了，他們臨走前，我媽拿出自家的干貨給謝阿姨帶回家嘗，下午便原封不出現在小區垃圾桶里。

那時出疏離又冷漠的眼神接過，面向攝像頭卻揚起角說很喜歡。

那年謝家憑著眾人一致好評，又擴張了許多產業。

我爸也因著謝家越來越多出現在面前。

「小璇，該說的阿姨都說了。你和予白做普通朋友阿姨不反對，予白未來要接管他爸的公司，向家……」

隨著話語落下，樓上響起巨大的關門聲。

7

謝予白沉著臉下樓，繞過餐桌，牽起我：「我們走。」

后響起謝阿姨的怒喝：「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媽放眼里？這是在做什麼！」

「別攔他，走了就不要回這個家了！」謝叔叔站二樓手扶欄桿，眼底飽含慍怒。

我在他側扯扯他的袖子，讓他不要沖。

向菁菁攔在我們前：「予、謝予白，有什麼你可以和叔叔阿姨好好說，別傷了和氣。」

謝予白渾散發著冷意，低聲吐出一個字：「滾。」

一路上謝予白將我的手握得很，說：「鹿璇，今天我媽對你說了不好聽的話吧。」

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說：「謝予白，你是不是非我不可？」

臉頰的被謝予白輕輕揪起，不疼，有些。

「你想什麼，是不是我媽給你開了支票，威脅你離開我？」

眼前的年強撐鎮定，語氣卻染上焦灼。

我被他逗笑，手搭在他手腕：「你聽著，謝予白。只要你認定了我，無論誰也趕不走我。」

「不許騙人，我只認你。」謝予白茸茸的腦袋枕在我肩窩，又補了一句，「騙人是小狗。」

「嗯嗯。」別說，他現在眼神漉漉的，還真有些像我養的薩耶，「要不，你汪兩聲來聽聽？」

「鹿、小、璇！」

傻瓜才不跑呢，嘿嘿。

高中同學聚會，趁謝予白上衛生間的間隙，坐我旁邊的王妍麗曖昧撞撞我的肩頭。

「你和謝予白真是羨煞旁人啊，以前我就覺得你倆老眉來眼去。」

我用微涼的手背了被火鍋蒸汽熏紅的臉蛋。

對面的班長也附和：「就是，要是我當初也早，現在就不會還單了哈哈！」

我小聲反駁：「我們沒早，最近才在一起的。」

桌上幾人一副騙鬼吧的神。

王妍麗當場翻了個白眼，輕推我一把，帶著笑：

「不是吧你，都在社平臺秀恩火了，還要瞞我們這些老同學，要不是大家聚一起，下回你倆辦婚禮了我們都不知道呢。」

聽完我蹙眉，覺得怪怪的，我好像很在社平臺發這些，至于「火」嗎？

我只好細細追問，這時謝予白也回來了。

回到家我翻來覆去都無法睡，只好給王妍麗發了消息：「你今天說的，可以發我看看嗎？」

王妍麗說了句搞不懂你們小間的趣，就轉發了一條連接過來。

我點開一看，不由震驚住了。

十幾萬熱度，幾千條轉發。

主頁背景是謝予白好看的側臉，我卻覺得背脊發涼。

8

用戶頭像是一顆星星。

是一位博主記錄自己和男朋友相識到相，真意切，一眾網友。

我隨手轉發給了謝予白。

也不知道他看沒看，立馬回了一個視頻過來：「鹿小璇，你這是暗我已久？」

我扶額，掐手機屏幕，恨不得順著網線過去揪他：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東西不是我發的，這個更不是我的賬號。」

我倆都不太玩圍脖，我偶爾看看某書，他熱衷于某條新聞，活兩個老年拍檔。

半響，凝神片刻的某人好像才反應過來，眉頭蹙能夾死一只蚊子：

「這個人怕不是

個變態，哪里來我的照片到網上發？」

謝予白方才沉默的間隙，我瀏覽了這個博主發的容。

「今天親戚來了，他給我買了車厘子莓莓，熱的呢！」

下面配了一張車厘子莓莓的照片。

一條網友的評論熱度第一被置頂：「他們家的車厘子莓莓不是只有沙冰款嗎？」

他的星：「嘿嘿，他隔著熱水給我燉熱了。」

下面清一水地直呼好甜。

我看完回應謝予白：「把你說的『不』字去掉，這人還盜了我的圖……」

還把我和謝予白合照中的我單獨截走。

我偶爾會在某書發一些日常吐槽，那張車厘子莓莓的照片是我拍的，桌子上還放了我的日記本，只不過被打了馬賽克，但是那包的玫還是明晃晃的。

我當時吐槽謝予白比我姨媽還記得它來的日子，給我整杯熱飲。

往下翻，還有許多有關謝予白的小文章，多是我不知道的溫。

若我不了解他，還真的會相信。

第二天，謝予白找人將這個名為他的星的賬號黑了，里面的所有容被清空。

他也在許久未登陸的圍脖號發了聲明：

「某個號請不要再發一些不實的傳言，否則可不是刪容這麼簡單了。」

我眼看著謝予白的號從幾十個到幾千個，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

很快，這些從謝予白的號尋找到蛛馬跡，出了我的號，一堆人聚集在我的主頁下評論。

什麼小三，足別人的，甚至還拿我爸爸的傷來開玩笑。

「網絡不是法外之地，清者自清，造謠抹黑的人我會由警察置。

「還有，你們只猜對了一個，我爸不僅有傷，還患有耳鳴，腰傷，關節的經常臼。患有如此多傷痛的一個父親，一次又一次強忍不適沖火場救死扶傷，我想，無論在座的各位發表了多麼不堪的言論，面對災禍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奔向你們。」

發完這段留言我就關閉了評論區。

同校許多校友也有為我發聲的，可惜人薄言輕被他的星的一眾刷了下去。

一個大 V 發了幾張和「他的星」的聊天記錄。

大 V：「看你最近清空了圍脖，還有自稱是謝先生本人的澄清，說你們沒有關系，這是真的嗎？」

他的星：「的確是他，我們吵架了，我知道他在考驗我。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怎麼會是假的呢。」

大 V：「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呢？很多關心你的朋友在為你發聲，希你堅強一點。」

他的星：「那個生，哎，以前我男朋友明確拒絕過，我也不想鬧得那麼難看。」

大 V 末尾配言：心疼我的星了……這麼會有人知三當三？

博眼球，蹭流量，這些表面鮮亮麗的人不顧蛋糕上惹滿蒼蠅依舊前仆后繼搶奪。

我還是低估了人的惡，只要還有梯子，就有人會攀著往上爬。

9

我窩在客廳的沙發上臉埋抱枕里。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持了瓶溫牛上我額頭，我沒理。

「別不高興了，為了這種人不值當。」

謝予白挨著我坐下，我的發安道。

「他們罵我就算了，還罵我爸。」我不忿開口，懷里的抱枕被我掐得變形。

幸好我爸不刷圍脖，不然看到自己被嘲笑，閨被罵三，不知得多傷心。

謝予白不讓我多想，帶我到游樂場放松心。

從大擺錘下來我停在半道，才反應過來包包忘拿了。

謝予白無奈笑笑，給我買了一支棉花糖：「在這等會，我回去取。」

他走后沒多久，有人猛地往我肩膀撞，手一撇，棉花糖掉到地面。

我有些煩躁抬頭，好幾個陌生面孔的人將我推進一間屋子。

眼前倏地轉黑，耳邊是幾道輕蔑的笑，以及后時不時蹦進耳朵的慘。

是鬼屋。

這麼說在這里發生什麼都不會惹人懷疑。

由于患有夜盲癥，在黑暗中我的聽力還算不錯，到耳邊揮過一記掌風，我往反方向躲。

一個不查腰撞上，我悶哼一聲，手臂也被抓了一下，熱辣辣地疼。

眼前的黑影暗罵一聲，我瞬時明白這幾個人堵住我的原因。

所謂自稱正義，為「他的心」打抱不平的腦殘。

謝予白氣吁吁找到我的時候，我正把最后一個人絆倒。

他看到我手上的傷口以及腰間的淤青，很自責，說不該留我一個人。

我知道他是看見我后腳跟磨損了心疼，才讓我在原地等。

如果不是視不清，那幾個人本不到我一指頭。

我的跆拳道黑帶可不是白得的。

以至于在警察局做筆錄

的時候，警察看見那幾個東倒西歪鼻青臉腫的人，滿臉震驚地問：「是他們先的手？」

「我只是正當防衛。」我煞有其事回答，然后眼一翻暈在謝予白懷里。

回家后謝予白說我演技人，最后那幾個人喜提看守所拘留一周，還賠了我幾千塊。

我豪邁揮手請他吃了頓大餐。

10

得知「他的星」是向菁菁的時候，我一點也不驚訝。

主約謝予白，要單獨和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