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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第 16 節 夢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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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來繞去,始終繞不開這個問題。

咖啡館的最前端,有人抱著吉他在輕聲哼唱著我聽不懂的民謠。

舒緩的歌聲中,回憶被拉回到三年前。

追陳燼的第 128 天,他終于答應了和我往。

那天的夕染紅了天邊的晚霞。連同他小麥的臉上仿佛都浸上了一抹霞

我以為我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等待我的將會是甜甜的

可是,在一起的第二天,陳燼卻失聯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打他的電話,每次都是語音留言。

最后沒辦法,我只能跟陳煜求助。

陳煜眼神躲閃,「我哥……他出去辦事了,可能信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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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打通,是在三天后。然而接電話的是個人。

溫溫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像一把刀子直直地進了我的口。

「你就是這段時間一直在糾纏陳燼的林白吧。

「我們已經在籌備婚禮了,這兩天他陪我去山上拍婚紗照外景,沒有信號。你應該給他打了不電話吧?

「麻煩以后不要再擾陳燼了。希林小姐能夠自重。」

我的大腦嗡嗡作響,連電話最后是怎麼掛掉的都沒注意。

再回想起陳煜的反應,想必他應該也是知的吧。

將自己鎖在房間里,我大哭一場。

哭完后,我收拾行李,買了最近的一班列車離開了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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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完,陳燼鮮有表的臉變得有些煩躁。

「不是這樣的。我確實是跟一起上山了。那是因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后離家出走。

「我們兩家算是世,我不得不去找。」

咖啡杯里的,早就已經恢復了平靜。盤亙在心里三年的結,好像也突然就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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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沖他微微一笑,「該聊的都聊完了,我該回去

了。」

「不能……重新開始嗎?」

如果換作以前,他要這麼問我,我肯定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答應。

而現在……

維持著臉上的笑,我沖他搖了搖頭,「算了。」

人吶,即便再怎麼腦,也不能栽在同一個人上兩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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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旅館,李幽幽還沒睡。

抱著枕頭坐在床上,見我回來出一罐啤酒扔給我,笑著問道,「和極品聊的怎麼樣了?」

「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將啤酒放到桌子上,我繼續道,「我不能喝酒。前幾年喝的太兇,把胃整傷了。」

追陳燼那會兒,他正于人生低谷。

或者說,是他爸分別給他們兄弟兩個安排了不同的磨煉。

春四月,陳煜在天寒地凍的雪山深勘察工地,陳燼則是每天忙不完的應酬,喝不完的酒。

我心疼他,便央著陳煜將我塞到他的邊,陪著他,照顧他。

為了幫他擋酒,我一個極其反酒味的人,著自己灌下了一杯又一杯。

喝到最后,胃出被送到了醫院。

我至今還清楚記得,醒來時陳燼坐在病床邊,眼底有愧疚有心疼。

他說,「值得嗎?」

是啊,值得嗎?

16

我們這次來香格里拉的目的,是采訪一對白族企業家夫婦。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收拾好設備出發去了他們家。

別墅依山而建,古香古。偌大的庭院滿是各式各樣的鮮花。看得出來,主人很熱生活。

采訪安排在一樓的客廳。

李幽幽負責拍照,我負責提問記錄。

我原本是一個并不怎麼出名的網文作者。雖然沒什麼名氣,好在高產,收還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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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到香格里拉原本是想放松心,尋找靈。結果卻遇到了陳燼。最后輸得一敗涂地。

一個不再相信的人,怎麼能寫得出

回到北京后,我重新找了份工作,為雜志社的編輯。

采訪進行得很順利。

臨近尾聲,旋轉樓梯傳來噔噔噔的下樓聲。

「媽,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話音落,下一秒,陳煜高大的影出現在視線里。

見到沙發里端坐著的我,他的手猛地頓住,瞳孔瞪大。

他驚訝道,「小白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我:「……和陳總陳夫人約了今天的專訪。」

早該想到的,白族,陳姓,企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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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夫人的視線在我們上來回巡視一番。滿臉的好奇。

「小煜你認識林小姐?」

「我朋友。」陳煜接著問道,「我哥沒回來吧?」

陳夫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聽何嫂說昨天晚上凌晨兩點多被司機送回來了。跟你一樣,也是喝得醉醺醺的。」

「你們兄弟倆,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何嫂,去老大起床,該吃午飯了。」

說完親熱地拉著我的手,「林小姐,李小姐。廚房差不多已經準備好午飯了,一起留下來用餐吧。剛好嘗一下我們地道的白族菜。」

按理說采訪結束趕上飯點,一起吃個飯屬于很正常的現象。

可是現在……

我看了一眼李幽幽,對陳夫人歉然道,「謝謝陳夫人,只是我們中午還有點事,就不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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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陳夫人相互推辭了幾句。

見我們實在不想留下,便將話題繞到了陳煜上。說他這麼大年紀了還不談個

越往后說,越像在推銷兒子。

立于一旁的陳煜笑而不語。出于禮貌,我也不好打斷長輩說話,只能尷尬地陪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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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頭頂傳來一聲不悅的聲音。

「媽!」

陳燼站在臺階上,俊臉鐵青。

在我們的注視下,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很自然地把我的手從他媽手里拉出來,握住。

就是我之前跟您提過的,我朋友。」

下一秒,陳煜的拳頭招呼到了的他臉上。

19

陳煜臉上也掛了彩。

幫他清理傷口時他一個勁地傻笑。

我微微加大了手勁,在他的傷口上。他疼得呲牙咧的。

「輕點輕點,疼~」

我白他一眼,問道,「你笑啥呢?」

陳煜的耳垂染上一抹紅,然后迅速地蔓延至整個耳朵。

「小白,這是第一次,你在我和我哥之間選擇了我。」

我手上的作停住。

陳燼是我的劫,我是陳煜的劫。而我們共同被這個劫困了三年。

將棉簽扔到桌子上,我嘆了口氣。

「陳煜,我們都該走出來了。」

陳煜直勾勾地看著我,神變得有些落寞。片刻后,他將手慢慢放到我的頭頂,糟糟的短發。

「沒想過再把頭發留長嗎?」

我搖了搖頭,「這樣好的。」

當初,陳燼資金周轉不開。我把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可還是不夠。最后無奈之下我把留了十多年的頭發給賣了。

雖然才賣了幾百塊錢,可在當時那種況,幾百塊夠我們好多天的伙食費了。

后來,陳燼把錢加倍還給了我,可我的頭發從那之后卻再也沒有留長過。

20

陳煜又喝多了。

我撐著下聽他碎碎念。

「小白小白,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因為啊……你是我遇到過最傻的姑娘。

「你是我遇到過的第一個,還沒有到香格里拉就被騙的。我當時就想,這個姑娘,怎麼傻乎乎的。可是又那麼善良。」

我,「……」

當初在車上遇到的小孩是個騙子。

我也是在被他拉著去給他買服,準備付款時,看到他腳上穿著的那雙嶄新的耐克,才察覺到自己被騙的。

陳煜還在嘟囔,「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你見到我哥呢?我早就該想到的。」

我奪下他的酒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都過去了。陳煜,我們都該往前看往前走。」

21

雖然很不愿,我還是讓服務員幫忙聯系了陳燼。

畢竟人是我帶出來的,我得平安地給送回去。

和陳燼一起來的姜南自他后探出頭,俏皮地跟我揮了揮手。

「嫂子,好久不見。」

我皺著眉頭回他,「這玩笑并不好笑,以后別這麼了。」

回想以前,我拉著陳燼的胳膊,仰著頭對姜南嚷,「我一定會讓你喊我一聲嫂子!」

這句嫂子晚了三年。早就已經不再是我想要的了。

姜南還想再說什麼,被陳燼一個眼神制止了。

陳燼應該也喝了酒,上能聞到淡淡的煙酒混合的味道。

他瞇著眼,視線定格在陳煜臉上著的創可上,濃眉簇著。

「你給他的?」他問道。

我不想跟他繼續糾纏下去,拿起東西準備離開。結果下一秒,我被陳燼拉進了懷里。

可能是酒勁上來了,他那麼冷清的一個人,說話竟然帶上了幾分哽咽。

「對不起,小白,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次換我追你,好不好?」

我用力將他推開。

他踉蹌著往后倒退了幾步,眼看要摔倒時,被姜南及時扶住了。

「嫂子,燼哥這幾年過得不容易。為了找你他……」

姜南抿了下,將話題轉移。

「你就心疼心疼他。你以前不是最見不得他難了嗎?」

我拍了拍服,淡然回他,「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以前是我傻,現在不會了。

22

第二天,陳夫人主約了我。

可能為了避開兩兄弟,特意選了一家環境幽靜的咖啡廳。

「他們上一次打架,是在三年前。」

陳夫人嘆了口氣,開始娓娓道來,「我記得那天,下了很大一場雨。老大渾漉漉地回家,直奔老二房間而去。

「他拽著老二一直問,去哪里了,告訴我去哪里了。然后兩人就開始爭吵,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

我抿著沒有說話,也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麼比較合適。

陳夫人也不在意,繼續道,「打完架后,老大直躺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哽咽著求老二告訴他,他朋友去哪里了。

「我自己生的兒子我清楚。他從小就沉默寡言的,不擅長表達。」

說著說著,陳夫人的眼尾泛起了一抹紅,聲音也沙啞了幾分。

「看他那副樣子,我就知道。他定是喜歡極了那個孩子。

「往后的幾年,老大很待在香格里拉。他啊,一直在滿中國的跑。我們都知道他在找那個姑娘。

「林小姐,我可以……你小白嗎?」

陳夫人將姿態放得很低,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真誠。

見我點頭,拉過我的手輕輕拍了拍。

「我知道的事勉強不來,也知道老大一定是做錯了一些事讓你傷心了。但我一個當母親的,實在見不得自己的孩子那麼折磨自己。」「小白,我和你說這麼多,就是希你再考慮考慮,看看能不能再給老大次機會。當然,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23

我最終還是拒絕了陳夫人。

我對陳燼的和一腔孤勇,早在三年前就被消耗殆盡了。

結束工作,我和李幽幽還有幾天的假期。

我們去了納帕海伊拉草原,去了松贊林寺,去了梅里雪山,還去拍了藏服寫真。

陳燼和陳煜就像兩條甩不掉的尾,我們走到哪兒,他們跟到哪兒。

也不是沒趕過,卻是怎麼趕都趕不走,最后也就隨他們去了。

李幽幽趴在我耳邊,跟我小聲道,「雖然極品是很帥,但是我覺得還是選弟弟更好。」

我輕輕推開的頭,也低聲音回復,「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們兄弟兩個男人了。」

歪脖樹那麼多,我為什麼非要在這兩棵樹上吊死。

我也不覺得陳煜是良配。

如果我和陳煜在一起了,不可避免地還會經常與陳燼見面。這樣對我們三個都會是一種折磨。

24

再次見到那個抱著孩子的人,是在我們即將離開香格里拉的前一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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