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芙被楚元慕的反應嚇了一大跳,呆愣在原地,手懸在半空,一不。
看著眼前傻乎乎的小丫頭,楚元慕抿低笑了一聲,走手中的絹帕,胡在自己額頭上了幾下,隨即把絹帕收到自己懷里,牽起念芙的小手,走到蕭姒兒跟前。
“三公主,本殿答應與你一同賞梅,是想借此告訴你,本殿早有心儀的姑娘,且一定會娶為妻,唯一的妻。”
“所以,很抱歉。”
蕭姒兒面無表,也沒有說話。
回到皇家別苑,靜坐在臺階上發呆。
聽聞蕭姒兒回來時失魂落魄,蕭思齊連忙跑過來詢問:“阿姒怎麼了?”
“表哥……”耳畔響起悉的聲音,蕭姒兒才緩緩抬起頭,隔著眸中薄薄的水霧看著蕭思齊。
蕭思齊蹙起眉心:“阿姒,誰欺負你了?”
蕭姒兒搖搖頭,然后有些控制不住地扎進蕭思齊的懷抱,瞬間哭得梨花帶雨:“表哥,他們欺負人,阿姒想父皇母后了,表哥帶阿姒回去好不好?”
“好了好了,阿姒不哭。”蕭思齊輕輕著蕭姒兒的后腦,低聲哄道,“告訴表哥,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蕭姒兒從他懷里抬起頭,委屈地癟著:“太子說,他有喜歡的姑娘,要娶為妻,還當著那位小姐的面,辱阿姒,嗚嗚嗚……表哥,阿姒不想住在這里,表哥帶阿姒回西陵好不好?”
“好,這件事給表哥,表哥絕不讓阿姒再半分委屈。”蕭思齊聞言,大手逐漸收攏。
蕭姒兒乖乖點頭,再一次趴在他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待哭累了,漸漸睡了過去,蕭思齊才將抱回寢殿,隨即氣沖沖去了華殿。
剛到門口,就被楚元兮攔了下來:“思齊公子怎麼來了?”
蕭思齊并未理會楚元兮,一把推開他,未經通報便闖了殿。
楚元慕早料到他會來,安靜地理著手中的文書。
蕭思齊二話不說,直接拳腳相向。
楚元兮趕到的時候,自家哥哥被蕭思齊按在地上死揍,連忙跑上去拉開兩人,卻是怎麼拉都拉不開,反倒激怒了蕭思齊。
楚元慕被揍得鼻青臉腫,蕭思齊才罷手。
“思齊公子,這件事確實是我之錯。”楚元慕狼狽地爬起來,了角的漬,“但,我對三公主無意,若是真娶了,便是毀了一世的幸福。”
蕭思齊瞥了眼楚元慕,回想剛才的事,發現楚元慕從頭至尾都未還過手,心底的氣倒也沒那麼濃了。
“和親一事,關乎兩國,你這麼做,讓阿姒怎麼代?”
“即便阿姒可以平安回西陵,一個被退親的公主,又如何面對的兄弟姐妹?”子名聲最為重要,此番回宮,阿姒必然淪為那些皇子公主眼中的笑柄!
楚元慕到底是年輕,他知曉此事的重要,卻沒有設地為蕭姒兒考慮過。
抿了抿,不發一言。
這時,楚元兮忽然出聲:“思齊公子這話我不同意!”
“我娘親常跟我說,男之間是平等的,男人可以齊家治國平天下,人亦可以馳騁疆場,保家衛國。一個國家如果淪落到要用人來平定戰,一個皇帝要用親生兒的幸福來茍且求和,而不是想方設法發展兵力國政,那這個國家終將走向滅亡。”
“還有,我皇祖父從來都不是一個主張戰爭的皇帝,但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子民半分委屈,如果不是看在你爹爹的面子上,你以為我皇祖父會同意我哥娶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你告訴蕭姒兒,人從來不是為了別人而活,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將來,從來都是抓在自己手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此番話一出,不止蕭思齊驚訝不已,連楚元慕也啞了。
-
一個月之后,蕭思齊收到了西陵帝的旨意,同意與天啟簽訂議和契約,并接蕭姒兒回宮。
使團出城的那一日,楚元兮騎馬追出了桑南城,在城外二十里將隊伍攔了下來。
蕭思齊心知楚元兮此行是為他而來,神明顯慌張起來:“公主這是做什麼?”
“我、我有話跟你說。”楚元兮翻下馬,仰頭著蕭思齊。
蕭思齊被迫下了馬,隨即領著楚元兮走到一旁:“公主想說什麼?”
“你……你這一去,還會回來嗎?”楚元兮猶豫片刻,才低聲問道。
蕭思齊輕輕搖頭。
他并未表明是不知道,還是不會回來。
楚元兮又問:“那……我能跟你去西陵嗎?”
眼前,那一雙澄澈的眼眸里,似乎閃著一潤的澤,不知為何,蕭思齊的心了一下,但理智告訴他,這事顯然不能答應,于是沉聲拒絕:“不能。公主,時辰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說罷,也不給楚元兮再開口的機會,轉回了隊伍。
楚元兮看著如此決絕的背影,終是沒再說什麼。
等隊伍徹徹底底離開的視線,才蹲了下來,腦袋完全埋在膝蓋上,悶聲哭了起來。
母妃說,爭取過,才不會留有憾。
哭過之后,楚元兮又是一條好漢。
良久,等嗓子哭得干啞,楚元兮才了眼淚,起:“蕭思齊,再見!再…也…不…見!”
殊不知,在轉的那一瞬間,蜿蜒的山路上一位鮮怒馬的年郎正策馬而來。
“嗒嗒嗒——”
楚元兮聞聲回頭,便見蕭思齊勒韁繩,停在據一丈遠的地方。
“你怎麼……”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不會回來嗎?
不是說,不會帶去西陵嗎?
蕭思齊抿著薄,沒有說話。
離開的時候,想到自己將來在也不會來桑南,再也見不到那個日日粘著自己的小姑娘,想到或許很快就會嫁給別的男人,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甚至,心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將帶回去,鎖起來’。
直到見到的那一瞬,他想,他應該是栽到手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蕭思齊勾了勾,一字一句道:“不是說,要我負責麼?”
說完,朝出了右手。
楚元兮先是一愣,而后反應過來,眸盈盈一笑,朝他走了過去。
當那只小手搭在掌心的那一刻,蕭思齊呼吸一滯,隨即將拉到了馬背上,雙碧把錮在自己的一方領地,俯首湊近的耳畔,語氣帶著揶揄的意味:“上了我的馬,便再也沒有后悔的機會。”
“本公主從不做后悔之事。”楚元兮雙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側頭,仰著脖子與他對視。
四目相撞,呼吸織,兩人的眼底都泛起一抹燦爛如的笑意……
-
得知自己捧在掌心的寶貝兒被蕭澈的兒子拐走那一刻,楚元漓差點心梗。
可即便心里在再不如意,也不能棒打鴛鴦。
凌玥倒覺得這是一樁天賜姻緣,笑得合不攏。
三個月后,楚元慕如愿娶了念芙,封太子正妃,待楚元慕登基稱帝,念芙便是中宮皇后。
大婚剛過,蕭澈拖家帶口來了天啟,此行的目的便是提親,為蕭思齊求娶楚元兮。
如果是十幾年前,凌玥見到姜新月一定驚掉下,但過了十多年,姜新月大變樣,幾乎看不出曾經兩人有多麼想像。
這次求親,楚元漓原打算好好刁難蕭澈和蕭思齊,奈何自家兒胳膊肘往外拐,他只能認命妥協。
兩個月后,楚元兮和蕭思齊大婚。
由于四個孩子年紀還小,加之念芙的子骨素來弱,凌玥嚴格命令他們過了二十歲要孩子。
楚元兮先滿二十歲,頭一胎生了個兒,取名蕭瑤,第二胎生了個兒子,取名蕭逸。
念芙生的晚,頭一胎便是雙胎,是倆男孩,哥哥天生重瞳,倆孩取名楚天麒,楚天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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