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青年工匠匆忙去撿拾掉落的李子，卻被陳慶搶先一步在了手中。

“大人，小的宮時帶進來的果子，解用的。”

“您若是不嫌棄，請拿去品嘗。”

工匠訕訕地笑了笑，努力保持心緒的平靜。

陳慶翻來覆去地打量著手里的李子：“你從家里帶的？”

“嗯，對。”

青年工匠著頭皮回答。

陳慶搖了搖頭：“你能在咸種出淮李，還這麼大顆，又鮮艷亮，在務府做工實在屈才了呀。”

皇家用的東西一眼就看得出來。

哪怕此時的農業技相當落后，水果的質量也差強人意，但總有偶然出現的‘異株’，長出甘甜可口的果實。

然后地方郡縣將其作為貢品，快馬運送至咸，供皇家用。

“大人，小的……”

工匠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張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陳慶把李子握在手心里：“本今日若是不罰你，他日你闖出大禍，你連命都要丟了。”

青年工匠緩緩低下頭去：“小的知錯，請大人開恩。”

陳慶長長地嘆氣一聲。

連他在宮中都要小心謹慎，想不到手下的工匠竟然敢盜宮中品。

“你……”

“大人開恩，是婢子的錯。”

陳慶還未發話，一名侍突然踉踉蹌蹌跑了出來。

嚇得腳發，連站都站不穩，離著還有好幾步就跪倒在地上。

“李子不是這名小郎君的，是洗濯的時候掉落在井里，婢子撈到了私藏起來的。”

“我見他口難耐，才拿給他吃的。”

侍哭得梨花帶雨，“您若要罰，就請罰我吧。”

陳慶詫異地打量著對方，又看向手下的工匠。

“真是這樣？”

青年工匠咬了咬牙：“大人，并非如此。”

“是小的無意撞見這位姑娘，貪手中的李子，恰巧今日……小的失手打碎了一塊緋紅的玻璃，便想拿碎片換的李子。”

陳慶差點被繞迷糊了。

怎麼又扯上玻璃了呢？

鹿仙翁氣得跳腳，你們這對狗男不得好死呀！

好端端扯到我上做什麼？

“府令大人，確實是他打碎了一塊玻璃，小人還未來得及向您稟報。”

既然有人站出來主背鍋，他索把罪責推到了對方的頭上。

“哦……”

陳慶思索片刻，大概捋清了來龍去脈。

“老鹿，真是他打碎的？”

“呃。”

鹿仙翁猶豫了下，支支吾吾地說：“小人也沒看清，大概是吧。”

陳慶輕輕頷首：“那就不是了。”

“這位姑娘想要以李子換塊碎玻璃，是你主的吧？”

侍抬起頭，眼眸中充滿愧疚，用力點了點頭。

“你這個傻小子真幫去取了，被本撞個正著沒錯吧？”

在陳慶的眼神視下，青年工匠徒然地垂下頭去。

“嘖嘖，這算是英雄救人，還是人救英雄呀？”

“你二人居然都想把過錯攬在自己上。”

陳慶虎著臉：“大秦律法森嚴，你二人皆有罪過，本豈能視而不見！”

青年工匠急聲道：“請大人高抬貴手，看在小的平日里盡心盡力的份上，只責罰我一人即可。”

“求大人開恩，是婢子一時起了貪念，才惹出禍端，請您責罰婢子。”

侍惶恐又堅強地喊道。

“住口！”

陳慶大喝道：“律法豈如兒戲！”

“二人犯錯，便罰二人。”

“焉能以相代？”

“你們兩個……不如在一起吧。”

？？？

青年工匠和侍同時懵住，恍惚失神地向他。

陳慶角微微勾起：“看什麼看。”

“你是個愣頭青，也不聰明。”

“不讓你們在一起，難道出去禍害別人？”

“姑娘，你私藏宮中品，罪過不小。”

“本網開一面，給你個機會。”

“我讓夫人去求個，將你逐出宮中，嫁給這個傻小子，你愿不愿意？”

“對了，你還沒親吧？”

青年工匠瞬間漲紅了臉，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

陳慶松了口氣：“姑娘，看你的了。”

“我……”

侍的臉蛋紅撲撲的，赧地垂下頭去。

片刻之后，腦袋微不可查地點了點。

“了！”

陳慶拍手笑道：“你二人可要記得今日之景。”

“日后若有夫妻不睦之時，想想對方為你站出來時的樣子。”

“姑娘，你留個姓名，回頭我好去討人。”

侍見他不似玩笑，輕啟朱：“婢子名青梅。”

“青梅，好名字呀。”火山文學

“你這傻小子就是竹馬嘍？”

陳慶瞪了他一眼：“還愣著干什麼？趕干活去，以后養家糊口，有你累的時候。”

青年工匠神復雜：“大人，多謝您全之恩。”

“去去去，謝我做什麼。”

“但凡你們倆有一人退，本才懶得管這等閑事。”

陳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誒。”

“大人，小的為您效力一輩子，將來有了兒孫，也給您效力。”

青年工匠樂呵呵地道謝之后，才腳步輕快地轉走了。

陳慶給侍打了眼：“你也回去吧，早些收拾好東西，最晚明日本就來領人。”

“多謝陳府令恩典。”

侍盈盈地行了一禮后，轉過去拭著未干的淚痕，角卻不住出歡喜的笑容。

“大人，小的也愿意世世代代給您效力。”

鹿仙翁壯著膽子上前行禮。

陳慶愣了下，惱怒地呵斥道：“老鹿，你想暗示我什麼？”

“小人并未有非分之想。”

“不過……嘿嘿。”

鹿仙翁難為地說：“韓夫人給小人說和了幾次，人家都嫌我年紀大。”

“你還知道你年紀大呀！”

陳慶急赤白臉地瞪著對方：“早些年你修仙問道的時候干嘛去了？”

“如今別人能看上你什麼？”

“看上你年紀大？看上你不洗澡？看上你流連花街柳巷？”

“去去去，別給我添堵。”

“玻璃是你一手研制出來的，你拿碎玻璃干什麼去了？”

“如今落到這步田地，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好好反省一下！”

鹿仙翁原本想趁熱打鐵，讓陳慶給自己說一門姻緣。

沒想到反倒被訓斥了一通，心中老大的郁悶。

他回過頭去，里嘀嘀咕咕的，忽然察覺前方有個人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閃開！”

“沒看到本府……”

鹿仙翁約覺得對方的袍非同一般，猛地抬起頭。

他的越張越大，雙越來越。

“陛下，小人今天先邁的是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