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衍這是在暗示謝清晚,該一同歇息了。
但在謝清晚開口之前,蒹葭和白往屋中搬了一摞摞的賬本,堆在了長桌上。
“更深重,夫人搬這麼多賬本來做什麼?”
謝清晚徑自走過去,在梨花太妃椅上坐下,“府中賬目繁雜,近來我發現賬目上出了些紕,還沒有理清,夫君若是累了便先歇息吧?”
理賬目是一回事,不想和裴知衍同床共枕才是最真正的目的。
只要一想到前世慘死在裴知衍的手上,謝清晚便止不住的惡寒,雖然極力控制緒,但還是沒法做到和他同床共枕!
哪兒有人大晚上的,夫君在屋中,還要看賬目的?裴知衍懷疑是故意的!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兩年前他們剛婚那會兒,謝清晚可都是眼的等他,哪怕他從不在玉清苑留宿,只要能來,謝清晚都高興地不行,里外忙活伺候好他。
但眼下,他罕見的主開口,謝清晚竟然還要看賬目,裴知衍只覺得像是有魚刺,卡著上不去下不來。
“賬目上出了什麼差錯?”
裴知衍下床,走到謝清晚的側。
“我的嫁妝,和賬目上對不上。”
靠近了,裴知衍的鼻尖縈繞著屬于謝清晚上,淡淡的冷梅清香。
很好聞,甚至還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了起來。
“既是對不上,明日去庫房清點一番,自會清楚了,你在此空對,也查不出什麼。”
在說話的同時,裴知衍的大手就放在了謝清晚的肩頭。
“夜里昏暗,看書傷眼。”
在裴知衍的手攬上肩膀之時,謝清晚沒控制住,子一抖。
難道今晚躲不開了嗎?
忽然窗外響起一聲悶雷,謝清晚的手猛地一抖,筆尖的墨水在賬目上暈開。
再一聲悶雷,裴知衍發現謝清晚的面似乎格外蒼白。
正要開口,屋外響起了爭吵聲,謝清晚擱下狼毫,不神的避開裴知衍的。
“白,外頭在吵什麼?”
白很快近來,“姑娘,是凝香居的人。”
裴知衍這才想起來,“自葉伯父過世后,思思便怕打雷,我……”
他剛想過去,又想到今晚他是要陪謝清晚的,便又停下。
“葉娘子初來侯府,怕是會不習慣,夫君不放心,便去安一下,免得害怕。”
謝清晚表現得越賢惠大度,卻讓裴知衍心中越是不爽快。
從前,謝清晚可不是這樣的。
至,不會主將他推給別的娘。
“世子,葉娘子一直在哭,請您過去瞧瞧吧?”
外頭使還在,打斷了裴知衍的思緒,“我去去便回,夫人你先……歇息吧,我很快回來。”
葉思思使計將裴知衍給引走了,怎麼可能會放他回來,但謝清晚卻樂其,總算是走了!
又是一聲驚雷,在謝清晚的頭頂炸開。
謝清晚子一抖,面慘白的摟住胳膊。
“姑娘,快些進屋!”
白扶著謝清晚進屋,蒹葭抱怨道:“姑娘從小就怕打雷,世子為夫婿,卻不陪在自己的妻子邊,反而去陪那個葉思思,實在是過分!”
“好了蒹葭,說兩句,去拿些櫻桃餞來,姑娘最是饞,吃了甜食,便不會那麼怕
了。”
蒹葭馬上去拿櫻桃餞,謝清晚在床榻的角落,將自己抱一團。
白心疼得不行,將櫻桃餞喂進謝清晚的里。
“從前在謝府的時候,每回打雷,大公子都會守在姑娘的邊,哄著姑娘睡,若是大公子知道姑娘在侯府了這般多的委屈,定然會殺回上京,將欺負姑娘的都給大卸八塊!”
蒹葭剛忿忿不平的說完,吃著櫻桃餞的謝清晚卻是悄然無聲的落下了淚。
自母親離世后,在謝府便只與兄長謝清安相依為命,為了能讓過上好日子,謝清安棄筆從戎,在五年前去了北疆從軍。
前世直到死,謝清晚都沒能再見兄長最后一面。
“快別說了!”
見謝清晚哭了,白趕忙住蒹葭,拿著帕子給眼淚。
謝清晚只將腦袋埋臂彎之,小聲嗚咽:“哥哥……晚晚好想你……”
凝香居。
遠遠的,裴知衍就聽見了哭聲,剛到門口,只著了件單的葉思思便撲到了他的懷里。
“裴郎,你終于來了,我以為你不要思思了嗚嗚嗚……”
小娘子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但裴知衍莫名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謝清晚那雙水漉漉,眼尾泛紅的眸。
“我不是來了嗎,怎麼會不要你,好了,先進屋,外頭涼,別凍著了。”
葉思思賴在裴知衍上不起,“那裴郎你抱我過去。”
裴知衍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葉思思抱了起來。
“裴郎,你說過以后每次下雨打雷,你都會陪在我的邊,可是今晚,你來得好晚,你是不是被大娘子給勾去了心魂,不再喜
思思了?”
裴知衍對上葉思思那雙哭紅的小鹿眼,和記憶中的那雙極為相似的眼睛重合,終究還是心了下來,將摟懷中。
“怎麼會,只是有祖母的人看著,我一時不好太早離開,免得祖母不高興。”
葉思思摟著他的腰,“我不許,裴郎,你只能陪著我!”
說著,葉思思仰頭便去吻他,同時去解他的腰帶。
“裴郎,漫漫長夜,我一人害怕,抱我……”
歡愉過后,葉思思面紅潤的睡在裴知衍的懷中。
呵,謝清晚算什麼東西,只不過仗著與裴知衍從小有婚約,先一步嫁給了他,如今來了,很快,這侯府大娘子的位置,就是的了!
這一夜,謝清晚是哭著哭著,哭累了在不知不覺中睡著的。
天初霽,便要起來去仙壽堂給裴老夫人請安。
裴老夫人的規矩可不,要求所有晚輩眷,都得每日去仙壽堂晨昏定省。
謝清晚昨晚睡得遲,又哭了一夜,便算是抹了,都有些掩蓋不住面的憔悴。
坐在菱花銅鏡前,謝清晚挑了支累金玉擁福簪。
徐徐道:“讓孫媽媽去挑一些上好的云羅衫,還有首飾銀釵,一并送去凝香居,各種都選一些,畢竟咱們也不知這位表妹的喜好,讓孫媽媽避著不該挑的便。”
“是,姑娘。”
在白領命下去吩咐的時候,蒹葭不高興的嘟囔:“姑娘,昨夜那葉思思將世子引過去之后,世子便再也沒有回來,您給送好料子,豈不是要助漲的威風了?”
謝清晚卻是一笑,“使其滅亡前,必先令其膨脹,我還怕不夠威風呢。”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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