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蜷起指節,往圓滾滾的頭頂輕彈了下。
他聲音清澈:“確是路上撿來的。”
小姑娘有些吃痛,腦袋扭了扭,仿佛覺得這不是好話,聲氣的朝他反:“才不是撿來的!”
作者有話說:
現在的小燕王:本王的妹妹本王要好好教養,不能慣狠了移了,日后一定要養一個溫知禮的姑娘。
再過兩年的小燕王:本王教不好了,本王請個老師來好好管教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孩兒。
再后來的小燕王:算了算了,自己養大的崽,自己流著淚認了。
第5章
郗珣聽罷悶笑了聲,不置可否。
這一聲落在殿中洋洋灑灑數十人眼中,只覺得這位世子爺這是承認了小姑娘的話,承認了那句撿來的是胡言語。
小娘生的如此漂亮,便都止不住猜測是老燕王同某個沒有名分的外室所生的。
左右想來倒也合乎理,燕王府里有一位出尊貴的皇室長公主,燕王與只是面子上的分,這也是府中所有人都知的。
燕王久居軍中甚回府,總不能這麼些年外邊也沒有人伺候吧,若真有養在府外的外室,實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仔細看這小姑娘栗黃頭發,鬢角更是生著微卷的發,莫非與朔北邊界那些胡姬有些關系?
聽說軍營里的軍許多都是西北邊的羌人。
眾人心中紛紛猜測,面上不分毫,都覺得是那先王的風流債。
養了外室打了公主的臉面,自然藏著掖著。
臨終前才當了一回好爹,兒子把妹妹接回來。
如此這般,一傳十十傳百,城中不過幾日,便將此事傳的風風火火煞有其事。
據說新王領回來了一個生的冰雪可的妹。
......
“嘖嘖嘖!這還有用說?定是先王同軍營里某個軍有了風流,生下一個卷頭發的小娘!”
某日朔北軍營中幾位將軍推杯換盞幾杯酒,一喝高話就聊開了,話題自然而然便到了這主君新得的妹妹上。
另一位將軍了胡子,有些猶疑,酒后仔細想著四五年前的事,可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王爺到底跟哪個軍風流過。
“若是軍營里的那些子,總能有些消息傳出才,三四年前......四五年前......我怎麼沒有半分印象啊?先王不是不軍的麼?”
“呵,你能有什麼印象?軍中規矩管的嚴,先王若是破例恐怕自己也連著面上無,定是私底下將那子接了出去尋了外府養著,你仔細想想,四五年前是不是曾丟了幾名軍?”
“哦?還是老兄你睿智,如此一來倒也說得通......”
“嘖嘖嘖,真看不出,王爺往日行事規矩,竟然是個如此、如此——”
這種話語幾乎是同一時間遍布大大小小角落里,眾人這一誤會便誤會了許多年。
多年后,燕王數不清日夜后悔這日他的緘默不言,默認了二人的關系。
那時,許是與生俱來的品行規矩,又許是諸多思量唯恐失,他終究不敢之于口。
只得自己一人困在規矩里,日復一日折損克制著自己。
......
早在太宗皇帝時,皇室便有了萎靡之狀。以至于上至皇室公主,郡主,下至宗室,皆婚姻不得其父母做主,皆由皇族婚配。
將各位宗室許配給那些邊關、封地位高權重之臣,亦或是再結姻親。
如今大梁的數十位公主,遠離京都與親眷相隔千里,婚姻不滿子嗣凋零者不在數。
晉陵長公主實在算不得悲戚。
雖說死了丈夫,可兒子襲了親王爵,日后便是守不住先王留下的擔子,一輩子食無憂,保世代富貴足矣。
總比旁的那些,丈夫因謀逆之罪折損進去,連帶子都逃不的要好過許多。
這也正是晉陵長公主愿意看到的。
唯愿兒子一世的清臣。
如今這位長公主頭疼的是,不知如何同分離多年的兒子重新相。原先在側建議下,往郗珣院送去了一批丫鬟婢子。
思忖著兒子快十四了,邊差不多可以安排幾個知冷熱的丫鬟伺候,日后再大些便充作通房。
誰知被郗珣以邊不慣用婢子為由,將那些婢子盡數退了回來。
晉陵長公主這才意識到兒子不再是當年那個離別時才學會喊阿娘的孩子。
他已經長大。
“我昨夜還做了個夢,夢見我兒不過三四個月大,臥在我懷里攥著我腰上的玉佩穗子玩鬧,一醒來才知,竟已經過去十多年了...”
晉陵長公主倚榻而坐,一雙清冷的眉眼,人瞧著便覺不易親近。蹙眉說著回憶的話,氣略帶幾分憔悴。
一旁侍奉的見狀也不,只等靜靜說完。
“一眨眼都過了這麼些年,這孩子我如今是半分看不懂了,他瞧著溫潤脾,可似乎又自有主意,主意大的很......”
邊的見晉陵長公主一早起來便滿面愁容,自然知曉自家主子又心些什麼。
主子心思郁結許多年,自燕王去世后更是憔悴不堪,如今連醫師都說要靜養,萬萬不得心——
文茵聽罷,眼角都笑出了一些歲月的痕跡:“您瞧著其他府上主母們生怕他們家那些兒郎們一個個早早開了葷,損了子日后礙著了子嗣,再沒心思旁的。咱們世子無需您心,自持莊重的很,連功課都半點不落下,您反倒來還埋怨上了,上哪兒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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