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馬車飛馳,喬婉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在一氣派的府宅前停了車。
見到了傳言中的縣令大人——譚子睿。
男人氣質沉穩,一雙褐的瞳仁隻在喬婉君臉上短暫停留便回到了崔藍心上。
“做什麽,跑這麽急?沒點子規矩。”
“都火燒屁了!哪還顧得上規矩。”
崔藍心一口氣沒換,將事代了個清楚,末了回頭看了眼喬婉君。
“婉君,我說的可都對?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喬婉君搖頭,來的路上,將前因後果和崔藍心說了,剛剛崔藍心已經一字不差複述出來。
沒什麽要補充的,隻是擔心阿衡在牢裏被欺負。
譚子睿是崔藍心的人,也是來尋求幫忙的,沒什麽好瞞的,一五一十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行了一禮,緩緩開口,“阿衡走之前將衙役們打傷了,我實在是怕他···”
“怕你丈夫被衙役們報複?”
譚子睿聲調微微上揚,臉微沉,顯然是不悅了。
喬婉君頭皮一麻。
膽子小,經不住嚇。
特別是這種沉著臉,不說話的人,打心底裏犯怵。
莫不是要相護?
張,下意識地看了眼崔藍心。
崔藍心接收到喬婉君的求助,又看向譚子睿,而後抿、垮臉,委屈落了淚。
“子睿,你不知道,我這姐妹實在命苦,早年父母俱喪,叔母不仁,奪其家產。”
“現在老太太死了,還要賴在頭上,我看那衙役孫樹就是拿了王氏的好,定不是好東西。”
提到孫樹,譚子睿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
崔藍心見狀,眼珠子一轉,又加了把火。
“定是那些喪心病狂的,買通了衙役做這虧良心的事,這不是在給你臉上抹黑嗎?”
“子睿,於公於私,這事你也得管啊。”
“都說完了?”譚子睿眼尾嚴厲緩了幾分,好笑地著梨花帶雨的小人,“你和關係就這麽好?”
崔藍心重重點頭,又扁了,背過,氣鼓鼓道,
“想當初,一品香差點被人害得倒閉,若不是婉君雪中送炭,我隻怕早已流浪街頭了。”
這話說完,譚子睿態度立刻來了個大轉彎,也坐不住了,忙站起去給崔藍心淚。
“藍心,是我的錯···”
後麵的聲音很小,喬婉君也沒敢仔細聽,垂著頭往外走了兩步。
沒一會,便聽到崔藍心喊。
“婉君,你走那麽遠做什麽?”
喬婉君麵上微赧,心想你倆恩不背著人,我總不能睜著兩大眼瞪著瞧啊。
“走吧。”崔藍心已經來到邊,笑著道,“縣令大人親自出馬,你別擔心了。”
喬婉君震驚,剛剛還一臉鐵麵無私的男人,現在滿麵,角甚至還掛了笑。
對付譚子睿,崔藍心可真是有一套的。
--
另一邊,目送自家主子進了衙門之後,宋源便馬不停蹄地去搬救兵了。
最近的,認識的,能管得了這事的,也唯有一個譚子睿。
可到了譚府,卻被告知,縣令大人外出了。
而負責保護喬婉君的影衛來稟,說是喬婉君跟譚子睿一同離開了。
“沒想到喬姑娘竟然能請的譚子睿。”
大理寺中人評價他家主子是菩薩皮囊,惡鬼心腸。
對譚子睿的評價則是,冰山麵容,石頭心腸。
不管閑事,冷眼旁觀可是譚子睿最擅長的。
是以,年紀輕輕就能登上高位,如今的縣令也不過是個跳板罷了。
喬婉君既能請的譚子睿,主子那邊就不用擔心了。
但,他倒是很好奇,譚子睿見到主子,該是什麽樣的表。
此時,奉命查孫樹的影衛來稟,說是孫樹後的人是個名錢友的。
孫樹是錢友的表兄弟,而錢友是當地的縣尉,亦是譚子睿的手下。
孫樹行事,不知錢友知不知曉。
以防萬一,宋源便提前命人將相關人等監視起來,包括行賄的喬恩賜和王氏。
人證,一個也不能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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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大牢。
沈落衡負手而立,麵容沉靜,和牢中其他喊冤的人格格不。
卻又不半分怯。
就算是看到剛剛了刑,被拖著模糊的犯人時。
那從容不迫的樣子,仿佛對麵前的一切已經司空見慣。
當真是一點不怕。
孫樹跟在後麵,暗暗咬了咬牙,就不信,還能裏翻了船去。
他做了個手勢,意圖聯合暗中藏好的幫手,給沈落衡來個突襲。
終於走到了一仄的通道,他再也忍不住,提刀衝了上去。
沈落衡聽到後的靜,微微偏頭,角勾起一抹譏笑。
就這麽迫不及待地上來送人頭。
就算是常年待在牢房裏的獄卒,都十分嫌棄的牢房汙濁空氣。
他卻貪婪地、深深吸了口牢房的渾濁之氣,緩慢地了脖子,仿若重生般,舒了口氣。
“久違了。”
這麽不見天日的地方,死多人都沒什麽好奇怪的。
他向自以為藏得很好的鬼鬼祟祟影,發自心地笑著。
“來啊!來取我命啊!”
那模樣,猖狂到了極致。
更是激怒了一眾衙役。
“兄弟們,今日誰將他打死了,我孫樹賞銀百兩!”孫樹囂著。
有錢能使鬼推磨,百兩白銀對於月例微薄的獄卒來說,不亞於是潑天的富貴。
富貴迷人眼,沒人能保持清醒。
眾人再看沈落衡,仿佛在看百兩白銀,眸中全都泛著綠油油的。
沈落衡嗤笑一聲,“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我的命還值這麽多錢呢?”
話聲剛落,一個肘擊,已經了一個獄卒的頭。
鮮噴灑在冰冷的石壁上,開出了一朵朵鮮紅而瑰麗的花。
不到片刻的功夫,本來吵吵嚷嚷的牢房靜得滴水可聞。
隻有一個嘶啞的求饒聲,斷斷續續。
“我罪該萬死,不該打您的主意,您饒了我吧。”
沈落衡仿若未聞,兩指狠狠進,將其眼球生生拔出,扔進爛泥裏。
狠狠碾碎。
聽著那痛苦的哀嚎,他這才舒心一笑,仿若出了口惡氣。
“阿婉,我說了,我會負責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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