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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1章 種梨

趴在小石橋頭的欄桿上,著橋下潺潺的水流,吳山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這在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奇怪極了。說是年老未免太早。但那皺眉思索的樣子卻又不像是裝模作樣。

清清瘦瘦的孩子,吳山著湖面上自己的倒影。終於再一次確定了一件事,自己真的穿越了。或許是接能力比較差的類型,這個確認他用了七八年時間。

對了,他在這個世界的名字許仙。

是的,完全沒有搞錯,就是那個許仙。如果名字只是巧合的話,那麼家住錢塘縣,自小父母雙亡,全靠一個姐姐把他養大。這些履歷完全能夠打消許仙最後一點懷疑。

所以這些年來許仙考慮最多的問題就是:真的會有一個人,不,蛇會在將來的某一天,來到自己面前報那一段千年前的恩,然後上演一出曠古爍金的神話嗎?

許仙不由抱怨道:“這未免太狗了吧。”只是抱怨的同時,角卻帶著一微笑,這微笑難以抑制的擴大,變大笑,狂笑。

“啊哈哈哈哈!”小橋上,一個小屁孩壯懷激烈,仰天長笑。

路人紛紛側目“那個就是許家的傻孩子啊?”“哎,真可憐,好好的樣子卻是個傻子。”“是啊,是啊!”

許仙的大笑變搐,然後飛速從案發現場逃離。這個帶著苦惱表,掩面而逃的小朋友。正是陳塘縣有名小傻子許仙是也,爲一名穿越者,他不但沒有留下神名,反而因其不正常的言談舉止給人留下傻子的印象。不能不說是有史以來最失敗的穿越者。

但誰在乎呢?四書五經真的很無聊,再努力學習也不可能中狀元,反正將來我兒子會中狀元嘛!小朋友們真的很天真,鬼才要和他們去爬樹,敢欺負我看我不揍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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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再怎麼失敗也沒關係,無論再怎麼落魄都無所謂。那個人的到來將改變一切,像天使降臨人間,徹底拯救許仙的生活。

想到這裡,許仙不由長嘆一聲:“果然做小白臉纔是我的宿命啊!”從七八歲年紀就開始立志當小白臉的小朋友許仙,不知道會不會讓將來某個人失呢!

可以預言,如果許仙像這樣發展下去,那麼將來等那個天仙般的子降臨西湖,經過千尋百覓就可以看到在斷橋邊乞討多年的許仙撲上來:“娘子,我終於等到你了,你怎麼纔來啊!嗚嗚嗚嗚!”然後白子一腳將許仙踢開,丟下二百兩銀子,顧不得驚世駭俗,化遁走。

“許仙!!!小兔崽子,死哪裡去了,快去打瓶醬油來!”一聲大吼打破了許仙對未來的憧憬。許仙趕忙邊意的口水道:“遵命,姐姐大人!”

和原本的劇一樣,父母早亡的許仙是由他姐姐養大的。對這個照顧自己的姐姐,即使是穿越後的許仙也是滿懷激之。或許是因爲從人的角度來看,這份激之大概比原本許仙只多不。雖然經常對許仙發火,但許仙從來都是老實聽話的很,比旁的孩子懂事的多。

醬油黨許仙就提溜起醬油瓶子,向著集市大步行去。向著拯救他的乞丐生涯的另一個轉折行去。

午後的集市上喧鬧的很,各種奇怪悅耳的賣聲不絕於耳,合著軲轆聲,家禽牲畜聲,構一曲俗世的喧囂。

“賣梨,賣梨,又脆又甜的大鴨梨。”一聲大吼傳許仙耳中,直來直去的賣聲顯得異常的突兀。

許仙探頭去,路邊一個壯的鄉人,邊停著一輛大車,車上放滿了黃澄澄的梨子。正在高聲賣。一看便是不常來賣東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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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邊上已經圍了一些人問價,鄉人略帶拘謹的應付著,不過價錢卻是不低。就這鄉人,卻讓無數久經沙場,極擅於磨牙講價大嬸子老媽子鎩羽而歸,無論怎麼講都不肯將價錢放低些。被這些牙尖利的老孃們了就突地冒出一句:“俺媳婦說了,一文都不能。”

旁邊的人不由哈哈大笑,許仙看的有趣,也過去,對著其中一個挎著菜籃子的人笑道:“買梨啊,吳嬸。”他們兩家是鄰居。

吳嬸回過頭來看見許仙,面,復又笑著說:“不買不買,就是看看。”說完就出去,向著集市深走去。

許仙暗自好笑,知道怕自己分個梨吃。現在雖然是太平盛世,但古代總不比在現代的時候富,這梨子對這些小民來說,卻有些奢侈的味道。

不過梨子味道甘,鄉人的生意倒也不差。

“走開,走開,別耽誤我賣梨。”鄉人大聲呵斥道。原來是一個道人一直在大車邊上徘徊不去,只是眼的看著香梨。只是他破爛衫,一看就不像是能買的起的人。那鄉人對這些城裡人尚有些拘謹,對這麼個破落道士就揚眉吐氣起來。

鄉人一轟,道士站的略遠了些,但還是不肯離去,只是眼的看著那車上的梨子。鄉人不由大怒,斥罵起來。

道士面不改,反而爭辯道:“一車數百顆梨,貧道只吃一個,對你也沒什麼大損害,你又何必發怒呢?”

許仙看的好笑,心道不愧是出家人,臉皮就是厚,不過看那他頭戴破巾,穿絮,面容蒼老。此時氣候已寒,許仙心中倒有些憫然。

旁邊的人也紛紛勸道:“給他一顆不好的也就算了。”只是鄉人紅著臉,執意不肯。人羣圍了一大圈,鬨鬧爭執起來。有說鄉人忒吝嗇的,有說道士無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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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我買你個梨請他吃吧!”一個稚的聲音突然傳出來,一隻小手上放著幾枚銅錢舉到鄉人眼前。

旁邊有認識他的抓住他的手呵斥道:“許仙,你什麼時候鑽出來的,你姐姐這幾個錢來的容易嗎?還不趕打醬油去。”卻是看見了許仙手上的醬油瓶子。

許仙掙那隻手說:“我願意,不用你管。”許仙也暗自猶豫了半晌,終歸還是不忍心,這道士說不定今年冬天都過不去,自己家裡雖然貧苦,但一個梨子還是承擔的起。說著從車上挑了個大梨給那個道士。

道士凝神看了看面前的許仙,展一笑,拜謝道:“那就多謝小哥了。”然後對衆人道:“我是個出家人,不會吝惜財,剛好也有好梨,請大家嘗一嘗。”

許仙好奇道:“你有梨,怎麼還吃人家的。”

道士神一笑道:“還需小居士的梨核做種。”說完就大吃大嚼起來。黃橙橙的梨子,脆而多,許仙看的眼饞,這樣的梨子他也是好久沒吃過了。

道士旁若無人的把梨吃完,將核拿在手裡,就地在街上掘了一個坑,將梨核放進去,將土埋好後。“哪位施一碗開水?”

道士奇怪的施爲,邊早就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人,有好事者,立刻從旁邊的店裡借了碗開水給道士,道士毫不客氣的接過,然後傾倒下去。

衆目睽睽之下,只見那埋梨核的地方慢慢生出細芽來,慢慢芽長大,不多時就長一顆梨樹,開花結果,結了滿樹的梨子。道士先摘下一顆給許仙道:“這個就還給小居士你了。”

而後在衆人的哄搶中,將這滿樹的梨子散盡,又叮叮噹噹將梨樹伐了,將鬱鬱蔥蔥的梨樹扛在肩頭,灑然而去。

許仙不由目瞪口呆,與這相比,前世的那些魔大師簡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戲。雖然知道這個世界是有神仙妖怪的,他未來妻子就是個千年的蛇妖。但親眼見到的那種震撼還是難以消除,心中反覆唸叨著一句話“這就是所謂的仙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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