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十歲。
家鄉的小山村被一場罕見的大雪覆蓋,死了不知道多人。我爹孃上山去找吃的,結果出了事兒,被找到的時候是殘缺不全的,那年頭,不人得眼睛發綠,山上的野東西也一樣。
那年冬天我差點哭瞎眼睛,我也得了怪病,看了好些個醫生、神婆都冇用。看著家裡斷了糧,我也快活不了了,我跟我爺一合計,聽了村裡神婆的話,說我不能死在家裡,把我丟進了山裡,讓我自生自滅。
按理說我當時是死定了,但是我卻奇蹟般的活了下來,而且是自己神抖擻的走回家的,村裡神婆姚仙姑看見我直呼‘神了’。
從回到家的第一晚我就總夢見一條渾雪白頭上長角的蛇往我被窩裡鑽,那冰冷的鱗片颳得我上又疼又,每次鑽完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就覺得渾難。
告訴我之後,讓我彆說出去,不然以後就嫁不出去了。好在持續了一年之後我也冇再發過夢。
後來我到黑龍江上學,一年就回去個一兩次,漸漸忘了當年的那些糟心事,直到最近,我又開始發夢了,而且跟當年覺不太一樣,夢境真實了許多。
那條白蛇在我夢裡變了一個戴著銀麵的男人,那麵似半張鬼臉,詭異得可怕,單看在外麵的下半張臉的話好像還好看……隻是,那帶著戾氣的眼神讓我害怕到了極點。
寒假來襲,我搭上擁的火車趕往老家四川龍巖村。一進門就把我拽到了火盆跟前,著本地方言說道:“天兒這麼冷,丫頭你也不曉得多穿點……”
我大名譚香菱,我十歲那年從山裡回來之後我就不我名字了,一直我丫頭,像是有什麼忌似的。
短暫的靜默之後,我向提起了我發夢的事兒,不過冇好意思直白的說,隻說我老夢見一條頭上長了角的蛇。
一聽就愣住了,風風火火的出了門,我想問我爺乾啥去了,不過看我爺臉沉得可怕,我也就冇敢出聲。
冇過多久我就帶著姚仙姑回來了,冇錯,就是當年慫恿我我爺把我丟進山裡的壞癟犢子。姚仙姑上穿著一件大紅繡花襖子,配上大棉,頭髮盤得油程亮,看上去就是活的鄉下婦,但卻是十裡八鄉有名的神婆,人人都仙姑,據說家裡供著家仙,家仙其實就是修煉的怪,東北那邊統稱的野仙,被人供進家裡就是家仙了。我們這邊也有人供這些東西,法都差不多,隻是這邊多偏通道家而已。
平常人家供仙大多是供的保家仙,單純的保佑全家人平安,像姚仙姑這樣的神婆,據說能通靈,讓自家家仙附,幫人看、祛病去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見我姚仙姑先是怔了怔,隨即笑道:“這丫頭真是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
我還記著當年的仇,自然是冇搭理,也不介意,接著說道:“你都告訴我了,這不是小事兒,你太爺爺造的孽,得你來還,不然你全家都要死絕。”
我一聽就有點冒火,且不說我太爺爺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歸西了,這快過年了能積點口德嗎?
“姚仙姑,你是嫌我家死人還死得不夠多嗎?就算我太爺爺造了孽,怎麼就上我來還了?”
我瞪了我一眼,示意我說話語氣不要這麼衝,得罪人。我氣焰頓時消了一半兒,垂著頭冇吭聲。
姚仙姑了鬢角的頭髮:“你太爺爺那輩兒往上都是仙師門生,從道的,得罪了不曉得好多妖魔鬼怪,有那麼一兩個找上門尋仇也正常,既然纏上你了,就隻有你纔有法子解決。”
我冇好氣的說道:“我不就做個夢嗎?至於說得這麼嚴重?彆人信你我可不信。”
前傾湊近我,用隻有我才聽得清的聲音說道:“那東西晚上找你了吧?十年前你爹孃死得蹊蹺,當年你怎麼活著回家的還記得嗎?不想你再家出事,晚上來找我。”
我驚得半晌都冇回過神來,我一直以為我爹孃是被山上的野吃了……當年我病那樣為什麼還能活著回家也是個迷。
坐了一會兒姚仙姑就走了,我心裡卻一直打鼓,說的話一直在我腦海裡迴盪著。
本著想看看到底怎麼裝神弄鬼的心態,晚上我打著手電筒去了家。家裡佈置得跟普通人家不一樣,一進門就能看見堂屋有塊大紅的簾子,簾子半開,能約看見裡麵放著供桌,供著大大小小的牌位,空氣裡散發著一子濃重的香火氣息。
我喚了兩聲,慢悠悠的從樓上下來,說了句來了,我點了點頭。
先走到供桌前上了柱香,然後說道:“我幫你請纏著你那東西上,怎麼個解決法兒你們自己商量去。”
我覺得有病,心裡百分百的是不信的,於禮貌還是點了點頭。
隻看見跪坐在供桌前口中唸唸有詞,說的啥我也聽不清,突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空氣中香火的煙霧凝聚了一鑽進了的裡!
猛地了,跟羊癲瘋似的抖了好一陣兒才停下來:“譚香菱,你太爺爺毀我龍池奪我龍丹為你續命,這筆賬我們該怎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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