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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也是啊。也沒人愿意找我們。”徐民的話很快就激起了大家的共鳴。

“對啊，人家好好的一人，憑什麼跟咱們。”

徐民說：“沒事，一個人也能過。”

這麼多年，他不也是一個人過來的麼。

沈瑩回到酒店，躺下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一天就沒歇過，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點多。

今天不用出去采訪，幾個攝像出去拍點兒空鏡就好了。

八點多，沈瑩起來上了個廁所，然后繼續睡。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大部分都喜歡睡懶覺。

沈瑩基本上每個周末都是十二點才起來，在電視臺做事兒，免不了熬夜。

熬到一兩點，不睡到十二點絕對補不會來。

——

沈瑩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

了個懶腰，起來洗臉刷牙。

穿好服，出去買飯吃。

一出門兒，又見了林辰。沈瑩想躲開，林辰卻把攔住了。

沈瑩問：“你有事兒麼？”

林辰說：“你沒吃飯吧，一起吃吧。”

沈瑩約覺得今天的林辰有點兒不對勁兒。

平時林辰話都不愿意多和說，更別提約一起吃飯了。

大家就在一個節目組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沈瑩想了想，覺得也沒必要因為徐民就和林辰把關系鬧得太僵。

既然主示好了，也禮貌點兒比較好。

沈瑩說：“嗯，那一起吃吧。”

林辰和沈瑩走進了一家飯店。

點過菜之后，林辰就一直盯著沈瑩看。

沈瑩問：“怎麼了？”

林辰說：“沒怎麼，看看你哪里好。”

到底是哪里好，十幾天的時間就讓徐民對念念不忘。

沈瑩被林辰這句話逗笑了：“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林辰不答反問：“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和徐民做了什麼事兒？”

沈瑩的笑意頓住。

說：“徐民就是一個采訪對象，他的事我不關心。”

林辰說：“你覺得我是瘋子吧，活得不耐煩了跟一個得艾滋的人睡。”

沈瑩點點頭：“有一點兒吧。因為你之前勸我說不要傻。”

林辰接著問：“你知道發生/關系為什麼會傳染麼？”

沈瑩說：“艾滋病患者的/和/里有含有大量的病毒。”

林辰說：“嗯，所以我不會被傳染。”

沈瑩懵了幾秒鐘，沒怎麼明白林辰的意思。

他們兩個不是做過了麼，怎麼現在聽林辰的意思又像沒做過。

看出沈瑩的疑，林辰說：“他沒。”

沈瑩有些不敢相信：“哦……”

林辰說：“徐民的自控能力很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信。”

沈瑩說：“這個和我沒關系。”

林辰說：“臺里領導昨天打電話，說省城要辦關艾滋病的公益活。要拍個宣傳片，盡量找這里的病人上鏡。”

沈瑩大概理解林辰的意思了，大概是想讓徐民幫著拍這個宣傳片吧。

見沈瑩不說話，林辰繼續道：“你知道的，別的人都太緒化了。只有冷靜的人才能把一件事說清楚。這個活響應的人肯定多。到時候捐款肯定也會多，s縣的醫療條件你也看到了……捐款肯定會有幫助。”

沈瑩說：“這是領導給你的任務，你不用和我商量的。”

林辰剛想繼續勸，菜就上來了。

等著服務員把幾道菜擺好離開，林辰才繼續說話。

“徐民之前說了，只接你一個人的采訪。”

沈瑩笑著說：“這個不是采訪，你完全可以去找他。以你們兩個的關系，他不會連這個忙都不幫。”

林辰被沈瑩嗆得臉上掛不住了，語氣也沒剛才友善了。

“沈瑩，你別太過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工作。”

沈瑩說：“可我沒接到這樣的通知。如果真的要拍，我也不會去找徐民。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林辰問：“你為什麼不找他？”

沈瑩沒說話。

……

于是這頓飯還是不歡而散了。

沈瑩本來還以為這頓飯能把和林辰的關系修復一下，誰知不僅沒修復好，反而更糟糕了。

不過也不在乎了，人際關系這種事兒，還是要看緣分的。

**

下午的時候，沈瑩接到了臺里領導打來的電話。

“小沈兒啊，采訪怎麼樣了？”

沈瑩說：“已經快完了，任務肯定可以圓滿完。回去給您看剪。”

領導毫不吝嗇地夸獎：“嗯，你辦事兒我放心。對了，林辰有沒有和你說拍宣傳片的事？”

沈瑩垂眸，“嗯，提了一句吧。”

領導又說：“林辰說有合適的人選了，那個人好像對你比較不排斥？”

沈瑩說：“呃，就那樣吧。”

領導說：“小沈兒啊，這個宣傳片你還是要多費一下心思啦……你也知道，他們本就是特殊群，緒什麼的都比較敏。當初我讓你過去，主要原因就是覺得你有親和力……你要充分發揮自的優勢呀。”

聽著領導的長篇大論，沈瑩有些頭疼。

問領導：“那您想讓我怎麼做呢？”

領導說：“既然你都采訪過他了，肯定比林辰。林辰比你有經驗，知道誰適合。你就按照的指示來就行，宣傳片的臺詞也不多，就十幾句話。對了，這個人普通話說得怎麼樣？”

沈瑩想了想，說：“好的。”

嗯，不止好，而且還帶著一點兒播音腔。

沈瑩大學最后一年的時候上過一段時間的播音課。

男孩子用那個腔調說話，還喜歡的。

“那就好！那就念幾遍就行了！你到時候拿最清晰的麥過去啊！”

“……我知道了。”領導都親自打電話了，沈瑩除了答應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

真的不想做這個事兒的。

徐民那麼難搞，誰知道他之后又會出什麼主意來刁難。

放下電話，沈瑩充分會到了什麼“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還以為接下來這些日子能輕松一點兒。

領導這一通電話，算是把沈瑩的念想給斷了。

……

沈瑩正發愁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林辰。

領導辦事兒的效率真快，這頭剛打完電話就去通知林辰了。

沈瑩一開門，林辰就遞上來一個文件夾。

沈瑩接過來瞄了一眼。

林辰說：“這個是臺詞和策劃，還有分鏡頭。我已經編好了，你看一遍，和他流一下吧。”

沈瑩笑著說：“你們還真是高看我了。”

林辰說：“反正這件事現在是你的了。領導也說了，這個月會給你獎金。”

沈瑩說：“那他有沒有說，宣傳片什麼時候要？”

說到這里，林辰也笑了：“對哦，忘記告訴你了，我們回去的時間提前了。”

沈瑩皺眉：“提前到什麼時候？”

林辰說：“還有一個禮拜。宣傳片的素材在這個禮拜拍好就行了。”

沈瑩忍不住問：“這麼快？”

本來應該還有十七天的吧……

林辰說：“素材拍了你直接存盤里，記得多備份。剪輯的事兒不用心，給臺里的后期團隊做。”

沈瑩點點頭：“我知道了。”

**

徐民今天很忙，忙得都快瘋了。

他看護的病房里剩下的三個人一夜之間全部高燒到了四十度，天還沒亮，徐民就開始在防疫站里跑了。

三個人中，有一個人的病最為嚴重。

因為失去了免疫力，他每次發燒都會伴著皰疹，臉上、脖子上、胳膊上，全部都是紅的凹凸不平的顆粒。

有的簇在一塊兒，有的是分散的。

這種東西，起來了是要命地疼。

徐民看著他用牙齒咬床，移開了視線。

他看過人的生命一點點消逝，給人穿過壽，甚至還親眼見證過無數場火化。

他看到這些場景的時候，心是很平靜的。

這多年，徐民唯獨看不得這種場景。

如果這份疼痛熬過去之后是新生，那還算有意義；

可他知道，即使熬過去，也不會有新生。

徐民走出病房，出去給他們三個人拿待會兒換的點滴還有要吃的藥。

這邊的藥好像沒有了，徐民只能等著去縣醫院取藥的人回來。

其實也沒有多久，十來分鐘的事兒吧。

徐民曾經想過，這一屋子的人遲早有一天會全部死掉。

但他沒想過，有一個人會選擇自殺。

徐民一進病房，就看到了一灘。他把手里的點滴放到最近的床上，然后上去看他的況。

已經沒有呼吸了。

“民……我們，我們攔不住……”

旁邊的兩個人還在高燒，大腦也不是很清楚。能說出來這句話，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們休息，我來理。”徐民不怪他們。

高燒的時候，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他們兩個能說一句話，也算是奇跡了。

徐民拿起衛生紙來，了他手腕上的。

干凈之后，他拿了一床干凈的被子遮住了他的。

徐民走到樓道里，吼了一句：“抬人了。”

很快就有人來幫他了。

幾個人也是一進門兒就看到了地上的跡。

他們紛紛問徐民：“這是咋回事兒？”

徐民閉上眼睛，說：“他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