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燁同學并非是一登場，就是大人的設定。

從大學一學，他就蓄著絡腮胡，還戴黑框眼鏡，喜歡鉆研一些先鋒戲劇，走的是不修邊幅的文藝風路線，在電影學院一眾俊男靚中，他這風格注定不會被人注意到值。

大三暑假，他去拍了個快消時尚品牌的廣告，胡子一刮，瞳一戴，拍完回學校，同學們滿頭問號，這誰啊？什麼？胡子哥？他他他他原來長這樣嗎？

迫真打臉爽文男主王子燁，又添一筆實績。

得驚天地，還開玩笑，和反串角的秦陣演過bg后，倆人整天湊一起賣腐，演母0演得活靈活現。

可是那確實是演的，不演的時候，他本人還真就沒有什麼明確的0溢現象。

秦陣給出結論：“主要還是因為，跟你談的是薛博士。”

小簡點頭如搗蒜：“薛博士的1味兒比王叔叔大很多。”

不蒸饅頭爭口氣，王子燁信口開河道：“那是你們跟他不，他私底下很妖嬈的。”

小簡和秦陣兩臉吃驚，什麼心理活，尚且不好說。

而王子燁剛才忘了掛斷的電話那一頭，“很妖嬈”的薛停云：……

他本來在等王子燁自己掛斷，結果聽到小簡跑來，居然要和他的同居人一起睡覺！頓時屏住呼吸，心忐忑。

小簡在那邊嘰里咕嚕說了些話，聲音很小，他聽不太清楚，只聽到王子燁在那里拒還迎……覺自己整個人朝著綠在漸變。

等秦陣話進來，他又知道是誤會一場，那兩人應該只在開玩笑。

剛想掛斷，又聽王子燁大聲宣布他自己是1，并開始……泥塑薛停云。

那邊的話題越發放飛，薛停云也不好一直聽下去，輕輕掛斷了。

秦陣和小簡最終還是接了王人和薛博士的互攻現狀，嘖嘖稱奇一番。

小簡攤手道：“互攻其實是我的大雷點，我從來不看互攻文。”

秦陣道：“不是媽說你，這麼大了，怎麼還看網絡小說？”

小簡道：“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網絡小說不是。”王子燁近來深網文之苦，提起自己要拍的言新劇，道，“一本小言，水到快一百萬字了，擰干了水最多三十萬字。”

小簡道：“我是純鐵戰士，沒看過言。不過這幾年也沒什麼好看的脆皮鴨，也都發大水，我文荒好久了。”

秦陣道：“作者按字數收錢，現在工作這麼難找，錢也很難賺，互相包容下，眾志城，共克時艱。”

小簡和王子燁向他抱拳，齊聲怪氣：“還得是您覺悟高啊！”

秦陣跪道：“對不起，我錯了。”

又將功折罪，獻言獻策：“顧漫的網文是不是很好看？我老婆在家翻來覆去看，書翻得都沒封皮了。能拍到顧漫的ip嗎？”

王子燁剛想說話，小簡搶著說：“王叔叔想拍顧漫小說的改編嗎？我來找找關系。”

秦陣搭腔：“找！”

王子燁道：“你兩個不要吵。我配不配另說，顧漫的文都已經拍完了吧。”

小簡和秦陣不知道也不清楚，一個gay一個直男，都不看言。

小簡嚷嚷道：“可以翻拍！我來當投資人，咱們拍個顧漫。”

秦陣道：“拍！”

王子燁還沒來得及反對或同意，小簡腦子里又已經跑了好幾圈，又異想天開地冒出了新主意：“翻拍不好，拾人牙慧，反正要拍劇，不如我們來拍耽改吧！”

這……

這下連秦陣也不附和他了。

王子燁雙眼一閉，向后一倒：“睡了睡了，腦殼疼。”

過了一會兒，小簡又被不放心的霍總提溜出去了。

早上，王子燁和秦陣同床共枕地醒來，還臉對著臉。

兩人再不過，各自毫無波，王子燁打算翻再睡一會兒。

“子燁，”秦陣忽道，“對不起啊。”

王子燁：“？”

這個姿勢突然道歉，哪里不對的樣子。

秦陣坐了起來，居然是要說正事的姿態，繼續道：“前陣子我才聽說你去年賠違約金，借了好多錢。怎麼不跟我們說？不當我和小簡是自己人了”

“不是，別多想。”王子燁沒想到他突然聊這個，只得也起來了，又不知該說什麼，先去開了旁邊小冰箱，拿了水喝。

他那時候四借錢，家里幫不上，他找過學校老師，找過其他關系不錯的同學，找過合作過的演員，唯獨刻意避開了小簡和秦陣，還特意叮囑其他知人，不要把這事告訴他們倆。

“是不是……”秦陣道，“因為我畢業前跟小簡說你功利心重，提醒小簡防著你，你聽到了？”

王子燁：“……”

那次他們仨也是聚一起吃飯喝酒，他先醉倒了。

秦陣和小簡在旁邊小聲說己話，以為他睡得死沉，其實他都聽到了。

秦陣道：“我后來才發現，就是那次以后，你就沒再主找我們倆玩了，我們找你你才會出來。”

王子燁道：“過去很久了，不提了吧。”

“還要不要當兄弟了？要當就得說出來。”秦陣道，“我真的早想跟你道歉了，是我太多心，那時把你往壞想了。”

王子燁沉默地喝水，結上下滾著，小口吞咽了，而后道：“沒，不是你多心，我那時候就是心思不純，想豁小簡幫幫我，幸得他沒上我的當。”

他出演的第一部戲太功了，相比起來，后面上的第二部、第三部就只在播出時，營銷出了繁花似錦的假象，播完以后了無痕跡。

紅了以后，他本來心態就飄著，能看見的東西全是虛的，實打實的作品后繼無力，眼見一天不如一天，又靜不下心來去沉淀去思考，只怪運氣不好，資源不行，一沒背景，二沒金主。

那怎麼辦呢？找邊最有背景的人。

他邊還真有一個。

小簡今年沒有戲拍，自嘲吃飯，這是句玩笑話，但即使是他真想吃飯，也不到霍老板來喂，霍總只是普通有點錢，開了間小娛樂公司，小簡的親爹才是業呼風喚雨的真大佬。小簡過生日，親爹隨便送他件禮，就是讓他去大導演新戲里演一個有名有姓的角。

“陣鍋，你提醒小簡的話，說的沒得錯撒，我真的想過利用他。”王子燁道，“現在想起那個時候的我自己，都想扇兒子兩個耳。”

秦陣神復雜，道：“我當時也不，有多人在你那種況下，心態能不崩的？真是兄弟，就該提醒你，該幫你，不該在背后說你。”

王子燁道：“大家都還是學生嘛，能有多。”

秦陣抓了抓睡的頭發，道：“主要是……其實我本來就有點嫉妒你，誰不想那麼紅？我怎麼就沒紅的命……就正好借題發揮，小事當大事說，夾帶私貨，別看我是個直男，茶起來也是很茶的。”

兩人都笑了出來。

此時的秦陣無比真誠，此時的王子燁也早已明白，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比那些小問題都更真實，也更重要。

當時他聽到秦陣和小簡說那些話時，即將失去兩位朋友的恐慌，要遠遠大過被“揭穿真面目”的尷尬。

小簡在那次以后，也沒有回避過他，也真的四托人推薦他出演一些不錯的影視劇。后來他和公司撕破臉，事鬧得很難看，他前東家是大公司，簽他的下家勢必要冒著得罪人的風險。最后還是霍總的公司簽了他，不然他現在更無路可走。

“你當時缺錢，”秦陣道，“無論如何該跟我們說，我都還要聽別人說，才知道你過這種為難。”

現在問題是解決了，秦陣還是一陣唏噓，對當時沒幫上忙很愧疚，很自責。

王子燁道：“以后缺錢找你借，別放在心上了。這事你聽哪個說的？”

秦陣道：“我老婆今年在話劇院學習，聽那邊老人議論的。”

他這話說了個囫圇，王子燁完全沒聽懂，但馬上聯想到，薛停云的媽媽在話劇院工作。

“？”秦陣奇道，“你不知道嗎？我老婆聽話劇院的老人私底下聊的，說云萍老師的博士后兒子，為了給小鮮男朋友籌錢，跑到企業去當高級打工仔了。”

王子燁：“……”

秦陣道：“云萍老師很吹噓家薛博士的，也合理，誰有那樣的兒子能忍住不吹？去年出了這事，云萍老師再也沒提過兒子，別人問起來，就翻臉，說沒有兒子。”

王子燁：“……”

他想起來了，他在戲劇節上偶遇云萍老師，忐忑半天上前問好，卻被不客氣甚至帶了刁難地問“你誰啊？”的時間，就是他付清違約金，和霍總簽約后，被安排的第一個活。

當時薛停云離開研究所去了藥企，還不到一個月。